“如大人發現了麼?”京尹夫人與如蜜之間已無阻隔。
“什麼?”如蜜暗暗罵自己笨,那樣的怪異微笑都沒看出來,果然是被沒有實現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王女殿下果然很寵大人呢,”京尹夫人笑著走過來,不慌不忙的仿佛隻是閑話家常,“奴家說來看大人,宮人可是比天牢的查問還嚴格呢,多虧啊,奴家提前有準備。”
明晃晃的刀子不知道是她從那裏掏出來的。
直著,就刺了過來。
幸虧如蜜已有準備,起身就轉到一邊,並把坐著的椅子拉倒。
“夫人這是為何?”
又一刀。
“你無姿無財,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寵著你!”京尹夫人,或者說淺珊大聲吼著,“為什麼,為什麼連他都要娶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誰啊?
那樣的身手那樣的誓在必得,如蜜也無暇再顧其他,這個時候,什麼都沒逃命重要。
舉步,如蜜就要奔。
被自身後拉住衣袖,再一刀。
慌亂中,如蜜伸腳去踹,刀口劃過舉起來遮擋的左手。
淺珊退後幾步站住,卻也撞到了桌子,桌邊擺放的茶具搖曳了一下滾倒,再幾轉後,墜地。
應該喊人來。
喊誰?
口邊欲出的,是誰的名字?
如蜜轉身快跑,剛出了內室。
被人閃到了眼前。
那是嬌豔的瘋狂容顏。
“你死了吧,你死了就好了,這樣,我還可以繼續下去,這樣對他才有幫助,你不可以嫁給他的……”喋喋的,不是正常人有的語氣。
完了,這次,死定了。
那刀衝著眼睛就落了下來。
她還沒有……
“叮”的一聲,出現在如蜜眼前完全遮住視線的,是個托盤。
王女飛起一腳結實的踢上了淺珊的腰側,而後衝過來的下朝過來的王太子以及迪會理和典蒙和烏拉拉的一群侍衛上前壓製住了這個癲狂的女子。
如蜜長長從呼出一口氣,攤坐在地上。
“有沒有怎樣?!!”王女疾步撲坐過去,雙手四處探摸著如蜜的臉、肩膀、手臂、身軀,“有沒有哪裏受傷?還是會頭暈惡心?蜜,你哪裏不舒服?”
“沒事,”如蜜慢慢平緩著呼吸,“我沒事。”多虧了包紮成饅頭的手,唯一被割中的那下,居然隻是割破一層繃帶,沒上的本身。
“你喘的這麼厲害……”王女捧起她的臉。
如蜜揚起了唇,“大約是跑的太厲害了,”喘息一下,“是平時沒有運動,”她對著她,微微側起頭,“沒事的。”喘的還真厲害啊,“你怎麼來了?”
“我是,”王女撫在如蜜麵頰的手燙到一般縮回,背轉了身子,“我一直在隔壁。”她說,“聽到這邊的聲響有段時間,想也不是你鬧脾氣,就過來。”看看,“青創,”她叫手上沒有了托盤,愣愣的還沒有回神的宮女,“這邊沒事,讓禦醫熬好壓驚湯再送過來,請王兄去大廳坐下吧。”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如蜜的外室現在雖然亂了很多,卻變成了兩人獨處。
如蜜怔怔的看王女。
“我知道我答應了你什麼,我,這就走。”王女握起拳,起身,猶豫一下,又伸手向如蜜,知道她必定不會接住,但是……
如蜜剛剛經過300米刺激運動而舒筋活血後微微汗濕溫熱的手,搭上了王女的手背。
王女一怔。
“你這樣就走,不怕刺客是成雙來的,一擊未中B計劃預備?”
?王女看如蜜站起來,直直的與她對視,“侍衛都來……”
“那一刻,”如蜜打斷她,“我以為這次死定了的那一刻,”她眼中水樣旖旎,“我突然有個遺憾。”
王女安靜的聽。
“很好笑吧,我居然會有遺憾。”如蜜笑了,這遺憾卻無關不是哪裏的景觀沒看到,也不是什麼美味沒嚐到,什麼遊戲沒有做過,什麼事情沒有插手,而是,“真是糟糕啊,我的遺憾,”就在以為再也見不到的那一刻,以為不會有人哭泣也不會為人哭泣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如同白雲蒼狗走馬觀花的過去,卻獨獨沒有你的容顏,而我,偏偏隻注意到了這一點,“我還沒有告訴你……”
如蜜回來後就沒有對王女這樣展顏,沒有算計,沒有挑釁,沒有勉強,真正的展顏。
所以,王女害怕,那麼深刻的害怕。
如蜜看著王女。
那個絕色的美人,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和她因不安在唇上顫抖的笑。
“我愛你。”
果然,人隻有被逼迫到最後,才會破釜沉舟。
就算已傷痕累累;就算怎樣都忘不去那段記憶;就算是被利用、被欺騙;就算要放棄自己的世界,自己的驕傲。
騙不了自己。
我愛你。
會想那樣守著你一輩子,看草長鶯飛花開花落,看亭樓重疊千雲四起,然後把你氣的無可奈何卻隻是縱容的苦笑。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明明,那天命的如此,是無法操控的生死,卻與你這樣承諾,妄圖這樣說了,你這樣應了,便可以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