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如蜜眯起眼睛,坐直身子,揉著自己被狠狠抓過的手腕,“我要怎樣?殿下,我到是想請教您了,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忘掉?忘掉我有多麼欣喜若狂的回來,我是多麼忐忑不安的等在那個荒院,我有多麼不敢相信的看著來的人不是你,即便是那個人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還警戒自己千萬不要中了別人的離間計!殿下,我要怎麼才能忘記?忘記我有多麼惡心多麼痛,多麼,絕望!”你把天使放在一群穿著白衣的惡魔裏麵,看他茫然的掙紮,與心何忍啊。
修剪的整齊的指甲抵著手心,疼痛,也不夠疼痛。
“你,恨我?”王女的臉色全變,顫顫的抖出聲音胸口卻向被擰捏一般,莫說如蜜沒法忘記,她也是,她忘不了,忘不了迪會理身旁如蜜一身血跡斑斑,忘不了她再見自己微微垂眸後波瀾不驚的一聲殿下,忘不了自己抓住她是她的顫抖和抗擊讓自己的驚恐。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敢問,問如蜜那個明明望月卻如朔月的夜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問如蜜這麼長久的時間在閭俠尚景的府邸,究竟發生了什麼。
“您,不放我走麼?”如蜜抱住膝蓋埋頭膝間。
“不放。”王女慢慢走過去,輕輕的擁她在懷。
“即便我恨你。”
如蜜的聲音悶悶的。
“即便你恨我。”
王女深深的呼吸,淒慘的笑起。
“哪怕我死了。”
“哪怕你死了。”
“那,我要見迪。”如蜜抬起頭,隻是膝頭的裙擺上略有濡濕。
王女麵無不清的一句,“如蜜要見你。”就離開了。
“如蜜,你們?”典蒙搶先,在迪會理出聲之前到了。
“典蒙,你們?”一模一樣的問句和語氣,如蜜微微側著頭眯眯眼睛,笑著。
“誰在與你開玩笑!”典蒙咬牙,“如蜜,你到底是怎麼到的那個人那裏?如蜜,你究竟在做什麼!”
還是這麼吞吞吐吐的隱諱啊,如蜜不理他,看向迪會理,“迪,今天陪我用餐好麼?”
迪會理卻那裏愁眉慘淡,“如蜜,”他歎一口氣,越來越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該她的錢沒還,“你……”考慮了一下,“你要我怎麼幫你?”對於如蜜,你的追問若是她堅決不想回答的,任人纏磨在久也無動於衷,索性放棄,難保她偶爾大意的露出幾句。
眨眨眼睛,如蜜笑靨燦爛,“迪,你真是好人。”
典蒙撇撇嘴,“隻要聽你話的都是好人。”哼,他還不知道她那點詭計?
“而總是陪著迪不離不棄的你,是被迫成的好人。”如蜜唇上的笑慢慢變淺卻沒有逝去,保持著淡淡的弧度,不經意的歎了口氣。“我離不開了,”至少目前是這樣的,“所以,有什麼好玩的好用的消遣的,不妨帶進宮來給我,最好是違禁品,我可以繼續測試。”測試王女的低限。
“如蜜,”迪會理擰起了眉,“你在傷人傷己。”
如蜜抿著唇,“若是無法一起笑出來,可以一起哭也未嚐不好。”
因為疼痛,所以恐懼。
“你真是,”典蒙癟著嘴,嗯呀了半天,“別扭。”選擇了一個好聽些的說法。
“承蒙誇獎,”如蜜點頭,“我不信當初你沒有這樣。”
典蒙一怔,“什麼?”
總是想對喜歡的人做些什麽,卻往往變成欺負者的角色。
如蜜或者可以理解,但是卻無法接受,也許,是愛的不夠吧。
所以,點點頭,如蜜用崇敬的眼神看著典蒙,“不過,你真的很厲害。”
或者愛情就是這樣,嫉妒、吵鬧、爭競、和好、忍讓甚至有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忽略。
她太斤斤計較吹毛求疵,活該得不到。
正是著時,卻聽到院中混亂連連。
典蒙和迪會理是詫異的表情,還未及起身,就被如蜜擰著眉阻止。
“是王女,”她說,“從我回來後,一天三頓正餐,上午下午加茶點,晚上的消夜,大約隻有這些時候有人靠近她了。”還是迫於無奈,非靠近不可,因為現在王女全身戾氣,近身五尺內秒殺。“現在是下午茶時間。”不知道又是那個倒黴的宮女來送茶點。
“殿下從你回來就這樣?”典蒙抽抽嘴角,難怪王女宮越來越冷清了,敢情避難的避難,養傷的養傷去了,而那些廚子們,約莫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傷的傷,換的換。
呼吸哽住了半晌,如蜜咬咬唇,轉頭回來,“是。”她笑著。
典蒙和迪會理迅速交互眼神。
“如大人,”青創進門來努力低著頭,“殿下請您去用茶點。”
“這次又是誰?”如蜜看似好整以待,“怕是傷的不輕吧。”因為之前王女氣的不輕。
每次出事如蜜都這樣問,時間久了,青創也就知道了,其實如蜜她並不是真的要知道被處罰的是誰,而她也從沒關心過那些整日匆忙小心的宮女們哪個是哪個。這個一直以來,這個被她所仰慕,認為溫和聰穎的大人,其實,比那個盛怒中王女更危險。
“是剛來的宮女,”青創回話,“迪大人與典大人也請同往。”
“新來的誰?”如蜜是對宮女們不關心,或者說,她們活著與她無關係,死了對她無所謂,但是,新來的宮女?她一直以為這些日子以來,王女宮的人丁隻會稀少而不是增多。
而這,正是她所要的。
“說是新來的,”青創雖然知道如蜜危險,但是每每麵對她的時候總是沒有抵抗力,又問必答,“其實也來了一陣子,但是因為她之前隻是王上陛下打發來幫忙的,隻是這會兒才算真的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