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手上托盤裏的茶悠悠升騰起雋永的香。
是什麼那麼的奇特?眼前仿佛妖精的翅膀折射著太陽,五色斑斕;又像是天使的羽翼在漆黑的夜中張開,潔白純淨。
繁重的色彩和單調的白交替編織。
原來,雖然嘴上那樣說著,自己卻確實又奢望了一次。
奢望她會留下自己是為了心底什麼深沉的念想。
她,為什麼對她還不絕望?
她,為什麼還對她有期待?
為什麼已經如此遍體鱗傷,還那樣看著她,仿佛等待拯救。
小白曾帶著哭腔說,“基督不會來了。”當場就被迪之兩隻手一左一右的輕拍在麵頰上教育。
可她呢?還是會被救,每次每次,都隻是心碎的有驚無險。
這次,若是這話由她說了,迪之會像對小白一樣的對她嗎?
慢慢的,如蜜側身站到一邊,平緩著暴烈的呼吸,等待室內王女和布闌的這一話題結束。
然後表情淡然的傳報,進門。
痛的及至,任她們再說什麼,就都可以淡然處之了。
她的臉一如既往的蒼白無色,表情也是一成不變的微笑連唇角上揚的弧度都沒有變化。
下意識的,王女促了一下眉。
而布闌卻好像與如蜜很熟一樣的迎了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托盤,抽抽鼻子,非常快樂的問:“是什麼這麼香?嗯,我聞到了金蓼的味道,還有……嗯,梅瓜!”
千蘭的香料種類與名字與如蜜的現代不盡相同,但翻書考古後,如蜜也可以輕易侃侃了。
“還有金木犀,對了這裏是叫雅穗。”如蜜也對布闌笑,好像和她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一樣。
溫和的刺眼。
她不應是這樣溫和無害的女子,她的微笑裏應該藏著究竟,她的隨口中隱著陷阱,她的舉手投足都應該是有目的的!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布闌笑著!
“咳!”王女出了聲,“你在宮中呆了一年,連基本的禮貌都沒學會嗎!”
“殿下。”如蜜低頭對她行了禮,不抬頭。
真,可惡!
“這些是你的畫吧,如蜜,”布闌嚐遍了點心的花式和茶,打起了圓場,“這是什麼畫法啊,像是真的一樣。”
“油畫。”如蜜還是不抬頭,因為這裏沒有油畫顏料和凡士林,所以前些日子才會抓來典蒙當苦力,當然,也不全是做顏料用了。
“油畫啊,真的好像呢,嗯,這是紅櫻草和羽扇豆,”布闌有些興奮,雖然不知道那油畫是不是真的用油畫的,“其他的呢?都是什麼花?”這滿牆姹紫嫣紅的,是不是說明如蜜的心情還沒有差到哪裏去?
“鳶尾、串鈴、曼佗羅、迷迭香、東菊、金盞。”如蜜低著頭回答。
“怎麼會想畫花?”布闌唇角揚著,看到這些含羞、怒放,連自己的心情都跟著快樂了起來呢。
隻是想沉浸在除卻黑白的絢爛中,如蜜抿著唇。
“你不僅會吹那個笛子,而且還會畫畫,到是多才多藝啊。”王女這句話真的沒有別的含義。
真的。
“上次你吹的那個曲子真的很好聽呢,今天也吹奏一下吧。”施恩的口氣,大大方方的離開如蜜的巨幅油畫,坐下,端起杯子,很沁人的香味,這女子的可取之處有多了一點,難怪那兵部侍郎放著滿宮的美人不要單單的挑她……
對了……那天正是自己發生意外後,第一次聽她吹笛子吧……
笛子?
心跳空閑了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