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了解某些內幕隱情,從典蒙和迪會理的話套話裏自然的容易,但是,要插手千蘭的複雜國事中,從那寶刀未老的巷東兆川處入手,是再好不過。
一早就打發人去婉絕了閭俠尚景的到學,借了王女的名請巷東兆川過來,沒有敲鑼打鼓,卻也清水淨塵,不張揚,卻也大大方方的沒有藏遮。
“世伯父。”到位的行禮,有人眼前,如蜜給足巷東將軍麵子。
“王女殿下她……?”巷東兆川沒想到請他這麼正大光明的過來了,請人的王女卻不在。
如蜜請他入座,再讓樓蒼去泡茶。
“殿下她稍傾就會回來。”笑容可掬,擺明了告訴,請您老人家來的不是王女,不過是我如蜜假傳聖旨。
巷東爪川微微一怔,借著落座掩飾過去。
“滄樓,”回首對滄樓淺淺一笑,“我有家話與巷東將軍談,你出門幫我望著點,外屋有茶點可以吃。”
今天的如蜜別於往常太多,滄樓也一時不解,卻還是得命出去。
完美的唇角弧度,如蜜等有人受不了先開口。
“天女。”巷東兆川突然想起什麼,沒用如蜜等太久就主動開口。
揚一下下巴,示意但說無妨。
“老漢並非有意泄露天女身份,實在是我千蘭國朝中詬病,唯依天女聖手醫療,還望天女海涵。”巷東兆川低著頭說。
海涵到是不必,本來就沒想他能閉嘴不說。
眨一下眼,略側一下頭,笑容依舊,眼神卻是玩味,如蜜不應一聲,隻等巷東兆川繼續自說自畫。
巷東兆川一等不到如蜜應聲,二等不到如蜜回話,抬頭卻看這樣的表情,心下涼了半截,搜腸刮肚的砌詞,見過如蜜的奇怪手段,也見識了她的冷酷薄情,怎樣都想不到她下一步會做什麼樣的事情。
又是很久,習慣了官場爾虞我詐的護國將軍卻還是不知道怎樣應付憑空出現的天女。
“其實,天女當初明言要替小兒找出凶手時,老漢就曾經考慮過。”考慮怎麼利用這個百年難遇,千年不尋的機會,“千蘭定國不易,王族之人自幼起必定會受到嚴格的訓練,然因國事動蕩,才俊也應勢而出,其中,卻未必完全忠心耿耿。”
亂世出英雄,那是必然,時世造就。
而且,這才像話,也是實話,之前那些客套,怕不全部也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外交辭令。
“王女生辰是哪日?”如蜜打斷,卻另起的是這樣的話題。
巷東兆川一時未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答,“本月二十九。”
還有五天。
“是哦。”如蜜一臉我都知道的理所當然,“本月二十九,”重複,“王女二十二歲的生辰,然後,在過三日就是正天(春節),世伯父要如何在兩天內趕回需要快馬加鞭五日才能到的朱邑?”
嗯?巷東兆川一時不明白如蜜突然提起這些的意思。
不明白是嗎?
“世伯父這次可是把世伯母自己留在家中進京的,正天的時候還趕不回去,好嗎?”輕聲的問。
溫柔的語調,冰冷的注視。
恍然,“天女……”巷東兆川剛開了口,可惜如蜜已經聽夠了他的措辭。
“下次,要找理由,也找個破綻不大,讓人一下發現不了的,別白白的惹了多心人設想。”如蜜撇他一眼。深褐色的眼眸在青白的膚色的映襯下,純黑一樣的直徹深邃。
如蜜要開始動作,現在讓王太子產生不好的推測,太過緊張,一緊張出點什麼事情,對王女可是百害而無一利。
千蘭前任護國大將,身先士卒的帶領將士拋頭顱灑熱血,名震國疆,歸隱後依然餘威不減,手持兵符的巷東兆川怕是想掉了腦袋,都想不到,剛剛讓他忐忑不安的,“天女”如蜜的詭秘,隻是因為他借口進京的理由不適格,替王女空惹了不必要的猜疑。
而王女其實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