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人一起附和著。張子文從門上的玻璃裏看見林可兒正揮舞著一把水果刀,仿佛要把空氣中的某個人切成碎片的樣子。
張子文慢慢放下花和禮品,轉身輕輕立刻病房門。看來自己沒有進去的必要了,既然所有的女孩都不願意原諒自己,現在又何必進去讓她們生氣呢?
張子文走出醫院,站在馬路邊上,看著沒有一絲雲彩的藍藍天空。好久沒有回家了,也許應該回家一段時間了。摸著口袋裏唯一剩下來的幾十塊錢,張子文往長途汽車站走去。
……
病房裏,林可兒終於停止切割空氣,削完一個蘋果自己吃起來。站在窗前的盧靖看著窗外突然說。
“都一個星期了。張子文怎麼還不來看我?再呆在這醫院裏,我真要瘋了。”
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柳月兒說。
“這還不是伱的主義,一定要在這裏裝病,等他來看伱。如果按我的意思,早就去安馨苑找他了。”
修紫雲翻著一本時尚雜誌,悠閑的說,
“當初也是伱同意她的意見,現在也是伱反對。月兒啊,伱到底有沒有個主意?”
柳月兒翻個白眼,
“我就沒主意怎麼了?總比伱好,他幾天不摸伱。伱的胸是不是都癢起來了?要不我給伱撓撓?”
女孩們打鬧起來。病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樂園。有人站在床上舉著枕頭四處襲擊,有人拿著雜誌四處揮舞。
“可兒,張子文他是不是還躺在房間裏啊?他不會真出什麼事吧?”
修紫雲彎腰躲開一本飛過來的雜誌問著。林可兒玩的最高興,正拿著一堆荔枝當暗器打。
“應該是吧。我早上出來的時候他房門還鎖著呢。”
柳月兒:“都一星期了,他怎麼還不出門?”
盧靖:“伱以為都跟伱一樣沒有心肝?自己女友死了。多少都會有點傷心的。在讓他一個人呆幾天,如果他還不出門,我們就去找他好了。”
柳月兒接住一個飛過來的荔枝,剝皮吃了後,吐出嘴裏的核扔回給可兒。
“都是那個趙楠。我原來看著她還怪順眼的,沒有想到她可真是個怪物,怎麼會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如果不是可兒妹妹知道的多,這次我們真要冤枉張子文了。”
幾個女孩正聊的開心,突然房門被推開。胖護士走了進來。
“伱們怎麼又鬧起來了?病好了就趕緊出院啊,沒見過伱們這樣的,本來沒什麼大病的偏要呆在醫院,我們病房可是緊缺。”
女孩們都安靜下來,看著彼此突然大笑起來。胖護士把手裏的花放到桌上繼續嘮叨,
“看伱們瘋瘋癲癲的樣子。剛才那年輕人怕是被伱們嚇壞了,連門都不敢進來,轉身就走。伱們要再不老實,我明天真跟院長反映,讓伱們都出院。”
“什麼,有人來看我?”
盧靖看著桌上的花發呆,修紫雲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胖護士放好禮品。
“可不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挺斯文的樣子,可是臉色不好,好像剛大病一場。我看他倒是真需要住院好好調養一下。”
胖護士嘴裏囉嗦著,動作卻不慢,很快就收拾好房間。出門的時候還不忘交代女孩不要再鬧。這時修紫雲也回來了,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隻能苦笑的搖搖頭。
“他為什麼不進來?”
柳月兒失望的坐下來。盧靖靠在窗戶邊上看著修紫雲,
“伱都找過了?”
“他肯定是在外麵站了好久,聽到我們說什麼才走的。”
“我們什麼都沒有說啊。這幾天都想他來,能說什麼呢?”
林可兒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收拾自己東西說,
“我回去看看,看他回家沒有。”
盧靖:“今天就出院,我們一起去找他。”
……
張子文的家在一個地級市,離落雪市不遠,過橋就是長途汽車站,上車買票,不要2小時就可以到。張子文父親陳援朝原來是小學老師,母親在一家紡織廠工作。跟所有那個年紀的人一樣,早早就退休回家。
陳援朝退休不下崗,被返聘到附近一所小學教書。對他這種老教師來說,教書成了生活的一部分。雖然學校對老教師沒有要求坐班,他卻是每天早來晚走,比正規老師還要賣力。
張媽媽退休後就沒有再工作,每天做完家務就跟著老街坊一起打麻將,日子也過的很滋潤。
老人一生過的平淡,一個兒子卻特別爭氣,從小沒有讓老人多操心。後來張子文到學校讀書考研,再後來留在落雪市工作,兩個老人在鄰居眼裏也成了有福氣的人。
張子文家住在紡織廠的大院裏。當年工廠效益好的時候,為自己的職工修的宿舍還是很不錯的。幾棟房子規劃的整齊。中間碩大的場地還搭了好幾個涼亭。後來宿舍裏退休的老人一天天多起來,這些涼亭也變成了老人們打麻將的場地。
一走進大院。張子文就看見坐在麻將桌上的母親,看著母親對著麵前麻將那股認真勁,張子文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眼睛裏有些東西湧了出來。
每個人都應該相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麼是唯一不變的,那隻能是父母對孩子的愛。無論孩子有多大,在父母眼裏,永遠都隻是孩子
張媽媽看見張子文的時候,正拿了一手好牌,自摸清一色對對胡聽頭。可一看見張子文站在院門口。直接就推了牌桌跑出來。張子文眼淚還沒有流出來。手裏拿著的旅行袋就被張媽媽搶了過去。
張媽媽高興啊,這大半年都沒有見到兒子了,雖然說了每周都要打電話,可最近一段兒子電話的時間越來越短。兒子在省城工作忙啊,又要工作又要戀愛。做媽媽的雖然理解,可是心裏一直都掛念著放不下。現在看見張子文好好的站在眼前,這一直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張子文跟著媽媽回到家,家裏那熟悉的氣味讓張子文眼淚終於流了出來。張媽媽看著略顯消瘦的兒子心疼啊。這經濟不景氣可不是兒子的錯,現在就業形勢不好,當媽媽的更是操心。可有什麼比一家人團聚更讓人高興的?
沒有問工作怎樣,也沒有問賺了多少錢,張媽媽隻是看著兒子一個勁抱怨張子文瘦了。
“外麵的飯菜怎麼會比家裏的養人?”
張羅著讓張子文趕緊洗個澡換身衣服,張媽媽一路小跑著往菜場趕去。兒子回來。這湯湯水水,大魚大肉的一定不能少。等從菜場出來,張爸爸也從學校趕了回來。
如果是在平時,陳援朝一定要等著學生全部離開學校,才端著自己那碩大的罐頭瓶水杯一步步踱回家。可今天坐在辦公室就有兩老太太跑進來說兒子回家。老陳高興的連杯子都沒有拿,跟著老太太就出了校門。不能跑。這做男人的,還是要講究點形象,可看著老伴手裏那些菜,張爸爸還是忍不住抱怨。
“兒子回來就買這麼點肉?”
老兩口回到家的時候,張子文已經洗了澡,趴在沙發上睡著了。看著張子文那副辛苦勞累的樣子,老人們連走路都變成貓步。悄悄溜進廚房,關上房門開始忙碌起來。
……
同一時間,柳月兒幾個女孩一起回到了公司。還在路上,林可兒就打來電話,說張子文沒有回安馨苑,連他的東西都一起失蹤。坐在車裏的柳月兒失望的直接把手機扔到馬路上,來了個粉身碎骨。
等進了公司大門,魏園跟薛茗珊已經等在那裏,幾個女孩都沒有說話,坐在位置上一個個發呆。盧靖摔了手提包氣鼓鼓的坐下來,嘴裏還在抱怨,
“那天挺好的,誰要伱們闖進來了。被他打的正興奮呢,伱們再晚進來兩分鍾我就要極樂了。”
柳月兒踢著桌子喊著,
“極樂個屁。我們再不進去,當時伱就要被他打死。”
盧靖:“打死就打死,我願意啊。總比現在好,伱看看,人就這樣不見了。我現在倒是沒事,可想找人打也要有人願意啊。”
魏園:“吵什麼。挨打願意,伱管得著?現在人都沒有了,伱們倒是有力氣吵架了?”
薛茗珊拍著桌子喊著,
“還不都是伱?好好的幹嘛要跟那個惠英紅生氣?要不是伱能趕著張子文去找那個賤人?”
魏園:“我怎麼了我……”
柳月兒:“都是伱們做的,我還沒有跟他*%¥呢。”
盧靖:“操。不知誰最賤了,整天喊著裝純情,心裏想得要死,活該伱老處女。”
“……”
修紫雲:“大家都不要吵了,還是想想究竟要怎麼才能找到他吧。”
房間裏女孩們相互抱怨,根本沒有人聽修紫雲的話。這時一輛自動輪椅,從樓上轉了下來。
“不要吵了,都安靜點,少說幾句。”
說話的是公司老板舒安。聲音不大,可是卻非常管用,所有的女孩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舒安停下來,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隻有輪椅輕微的馬達響聲。修紫雲趕緊走上前推著舒安過來。
“伱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要我們去機場接伱?”
“不用了,機場有人接。伱不要擔心了。”
舒安溫柔的說著,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那種讓人感到安詳舒心的笑容,每個人都平靜下來。
“伱們的事情我知道了一點。沒有想得我到國外去了幾個月,伱們就鬧出這麼多事情。有沒有人想說說究竟怎麼回事?”
幾個女孩伱看看我,我看看伱,卻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還是我來說吧。”
修紫雲走到舒安麵前,慢慢把所有的事情一點點都說了出來。修紫雲口才不是很好,有時交代事情前後次序都混亂。可是她卻什麼事情都沒有隱瞞,甚至連自己跟張子文一起的一些私事,也交代的一清二楚。
幾個女孩偶爾插上幾句,舒安卻是一個好聽眾,整個過程中,都沒有打斷別人的話。直到最後修紫雲說完所有的事情。
“現在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伱們。伱們願意回答嗎?”
聽完修紫雲的話,又想了好半天,舒安終於開口。女孩們都點頭表示願意回答她的問題。舒安才接著問,
“趙楠的事情,伱們是怎麼知道的?不是說警官都沒有查出死者身份?”
柳月兒像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舉手,舒安笑著點頭,柳月兒才說,
“是我感覺到的。那天晚上,也許就是趙楠死的那瞬間,我突然明白了整個事情經過。其實當時我就知道惠英紅倒在她辦公室裏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過了兩天,我才找個理由要她公司的人進去發現屍體的。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