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節 再次重逢的世界(1 / 3)

第二九五節再次重逢的世界

張子文感慨一番,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大步流星而去,這麼危險的地方還是盡早離開的好,誰知道那白蛇得回內丹會不會有其它法力啊,萬一它真的變成蛇精找自己索命,可就不怎麼好玩了。

行行複行行,張子文順著原路返回,三天就走完了原路大半的路程,隔開碰到的白蛇的地方也有七八個山頭了,猜想著怎麼著也該出了它的勢力範疇了吧,於是將跑路的速度降了下來,這三天全力逃命,早已疲累不堪,晚上也不敢睡實,都是半夢半醒的警惕狀態,此刻放下心來,頓覺心氣一鬆,似乎全身的力氣也隨著這一鬆而去了。

搭帳篷,燒水,做飯,烤肉……

烤肉的香味飄散開來,引人垂涎欲滴,張子文早就餓了,這時候也不管烤肉上麵似乎還有點血絲,抓到手裏就吃,張子文心想聽說老外吃牛排就是三分熟的,自己這烤野激怎麼著也有七八分熟了,吃了也不會拉肚子。

果然沒有全熟的野激肉似乎有一種別樣的鮮嫩,至於野激,那是他跑路的過程中順手用飛錢打的,此刻他更是深深地感到自己當初練這飛錢是多麼英明睿智的決定,不僅能夠保命,連打個野激都這麼方便,還不跟隨身帶著一杆獵槍差不多。

一切都好,就是又是拚命又是跑路的,身上漢出了不少,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正想著等會兒吃完飯找個水潭洗個澡,他身具內功不懼寒暑,在水潭裏麵洗澡算是小意思了。

忽然他聽到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好像是什麼大型動物正朝這邊走來,咚咚咚的聲音好像連大地都在震動,張子文估計是烤肉的味道把它吸引過來了,心裏恨恨地鄙視了一下老天,又想起神農架地區出名的白熊,鬱悶自己難道真的是人品太好,熊哥都要找自己一起吃晚飯?

張子文不動聲色,繼續吃著烤肉,既來之則安之,還是靜觀其變吧,他連擁有內丹的白蛇都鬥過了,一頭白熊還真不看在眼裏。

聲音越來越近,顯示來者速度極快,不象是白熊應有的遲緩,果然,從一棵大樹後麵出現的身影明顯不是白熊,身高近2米,體形巨大,人形站立,體表覆蓋著黑色的毛發,大概是不怎麼洗澡的關係,糾結在一起打著團,頭發更是象一團枯草,黑中泛著黃,上麵還有很多草屑,臉型介於人與猿之間,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野人。

那野人右臂下挾著一個女人,白色羽絨服、牛仔kù,長發披散著蓋住了臉部,此刻有些萎頓,象是已經掙紮地沒有了力氣,這副樣子一看就知道是進山的遊客,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被這野人抓住了,看那架勢不會是抓回去當壓寨夫人的吧。

張子文覺得那女人的樣子似乎有點熟悉,隻是苦於看不清她的麵貌,但是不管認不認識,他早就打定主意,這個女人是一定要救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類女人被一個野人抓去不是。

自從上次搏鬥白蛇以後,張子文選擇紮營的地點就變成了樹林,萬一碰到什麼危險的大型動物,樹林裏複雜的地形絕對有利於他逃命,所以這次也不例外。張子文一邊盯著野人,一邊將野激撕成數塊朝各個方向扔了出去。

希望通過烤肉分散它的注意力,以便於救人,一個野人當然不會讓他懼怕,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朝它的眉心打一枚飛錢,但是野人怎麼算也應該是個保護動物吧,馬馬虎虎打死一個可不太好,所以他決定智取。

這時候那女子也似乎感覺到了前麵有人,費力地抬起頭來往這邊看了一眼,張子文本來就不斷盯著野人,她這一抬頭終究看到了她的麵貌,這一眼讓他驚訝莫名也讓他驚喜莫名,他們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曉寒。”

“張子文。”

這被野人夾於手臂下麵的竟然就是張子文苦苦找尋而不得的秋曉寒,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而秋曉寒在這樣危急的時辰還能夠遇到張子文,正可謂天命如此。

張子文心頭火起,靠你個臭野人,你搶什麼女人不行非要搶我張子文的女人,你自己找死我可就沒辦法了,雙足一點,身體如電光一般向野人掠去,數十米的距離眨眼而盡,那野人隻來得及在臉上顯露一個凶狠的表情。

肚子上卻已經結結實實吃了張子文飽含怒火的一拳。一拳之後,張子文抓住野人的右手腕,趁著它沒反應過來用力拉開,失了鉗製的秋曉寒往地上落去,張子文早有準備,未等她落地,抬起右腳鉤住她的腰部,腳力輕吐,用柔力將她送了出去,這樹林裏落葉很厚,絕不至摔傷她。

救下了秋曉寒,心頭大定,張子文決定給野人一個教訓,他的功夫全在一個快字,此刻含怒出手,鐵拳更是雨點一般毫不停歇,起初這野人還能怒吼幾聲,反抗幾下,不過五六分鍾以後就扛不住了,怒吼變成了啜泣,最後還是逃跑了。叢林的法則就是強者為王,打不過當然隻好逃命了,就像張子文打不過白蛇一樣也要逃命。

張子文再看秋曉寒,此時已經坐了起來,隻是身上沾滿了枯葉,頭發散亂,頗有些狼狽,張子文過去扶起她,輕聲安慰道:“曉寒,讓你受苦了。”

他這一句“受苦了。”不是指她這一次的危險,更是包含了他們自誤會以來張子文的慚愧,當初兩人確立關係不到一個星期就出了他與許淡悅當街擁的事件,之後秋曉寒被綁架,然後出走,說到底根源還在於張子文自己身上。

即便當初他能夠問心無愧,而今事過境遷,有了雲芊芊和三女的事情,張子文的原則和道德體係完全崩潰,說到底還是張子文負了她。

他也不敢奢望秋曉寒能原諒他,覺得所謂負心薄幸的典型就是自己這樣,而秋曉寒種種遭遇也都是由自己引起,沒有當初,哪有現在?無論如何總是自己傷了她的心,這“受苦了”三個字實在是包含了千言萬語在其中。

果然秋曉寒聽到之後,回首往事不由悲從中來,想到剛才的危險,止不住地哭了出來,哭是女人的武器,更是宣泄不良情緒的出口,她從來堅強,這一哭卻是痛快淋漓,似乎冤枉都要在這一哭中釋放。

頓如長江回流,黃河倒懸,浩浩蕩蕩無有止息,哭且不算,更是撲到了張子文的懷裏,敲打著他的背,張子文本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到不用他擔心了,很自然地將秋曉寒擁在了懷裏,心中疼痛和憐愛一齊湧動,隻覺得即便生命在這一刻終止也不冤枉了。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是一刹那,秋曉寒停止了啜泣,張子文停止了安撫,兩人都抬著深情的眼看著對方,這裏不得不說一下張子文無敵的好運氣,換作平時,要讓秋曉寒原諒他哪有那麼容易,更別說現在這樣讓他抱著了,張子文在心裏小小地感謝了一下那個被他打跑的野人,它在無意中做了一次他們的紅娘。

張子文當然不是傻子,此情此景自然要有所行動才象個男人,因而他隻是愣了頃刻,就當機立斷地堅定地了下去,幾公分的距離眨眼而過,心跳在霎時之後變成了實際的接觸,當唇碰在一起,仿佛一切都能夠停頓了,什麼生死名利,在這一刻都沒有意義。

一有如永恒。

男人和女人,單獨的時候可能很理智,然而碰在一起的時候就會像發生了化學反應,會變得很傻很遲鈍,原來遙遠的距離可能隻需一個親密的動作就能夠跨過,張子文應該偷笑,因為他忽然發覺在他過秋曉寒之後,好像曉寒就這樣原諒他了,至少在心理上又接受他了。

唇分,他深情地注視著她,她也如是,他二人本非無情,隻是因為各種誤會才阻隔重重,又是經曆了這樣長時間的分離,張子文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秋曉寒,而秋曉寒又何嚐不是如此,無情未必真英雄。

張子文雖然桃花運不斷,也未必是英雄,但卻是真性情之人,他本來的理想是做個楊過一樣癡情的人物,奈何人生的際遇奇異,並不以人力為轉移,他本來已經絕望,此時重逢更有不測之喜。

而在秋曉寒,原來做出離開的決定就已經十分心痛,更是經曆了許多,想了許多,這樣的情況還能再遇見,也覺得正所謂天命不可違,有緣之人終究還是會遇見的,她已經決定遵從天命的安排,不管張子文有多少女人,至少她要是其中的一個。

張子文傻傻地問道:“曉寒,你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秋曉寒那個暈啊,沒想到這個呆子醞釀了這麼久說出來的話竟然是這樣的,心中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念頭,說道:“我不是真的,你在做夢呢。”

張子文果然大急,伸手又去抱她,直到觸手溫暖,那樣真實,才知道秋曉寒是在怪他,呐呐地道:“曉寒,你是在怪我吧,我是魂蛋,是對不起你,我無日無夜不在想你,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還有你都到哪裏去了?過的好不好?**媽呢,和你在一起嗎?”

秋曉寒本不想回答他,讓他著急一下,但聽他提到她母親,念他總算還有點心思,哼了一聲答道:“我媽媽和我在一起,我在上城一所美院學畫畫,這個本來就是我的理想。”

張子文鬱悶,上城與臨安不過咫尺的距離,他也花大力氣在上城貼尋人啟事,廣播電視無一漏下,奈何杳無音信,卻沒想到秋曉寒真的躲在那裏,問道:“這麼說你們不斷在上城了,你有看到我發的尋人啟事嗎?”

秋曉寒道:“看到了,可是我不想讓你找到我。”

張子文無話可說了,是啊,人家不想讓你找到,發再多的尋人啟事又有何用。即便真的知道她在上城,上城這麼大,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正因如此,才顯出這一刻無意的相遇是那樣的珍貴,他下意識地抓緊了秋曉寒的手。

秋曉寒感覺到了他手上傳來的力度,也體會到了他對自己的緊張,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在無意中得到,當時大概不明白,真的明白了的時候卻又痛悔莫及,明明相愛,又何苦這許多折磨?心念動處,也握緊了張子文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之後,張子文扶著秋曉寒坐下,為她拍掉身上的樹葉,升起一堆火來,燒上水,然後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曉寒,你怎麼會到這神農架來的呢?”

秋曉寒橫了他一眼,嗔道:“怎麼,隻準你來不準我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