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氣惱,但他心裏還是十分認真。
挑戰他的人,他也不陌生,此人名叫關興,實力也是玄階上境,隻是比他稍弱一線而已,不可小覷,一不小心,他今天就要丟人了。
兩人來到擂台中間,互相抱拳行了一禮,然後走到武器架旁,各自挑選了一件兵器。
鄭毅用的劍,關興則是挑了一把刀。
雖然都是木製的,但兩人都是玄階上境,已經可以將真氣灌注在武器上,用的是木劍還是鐵劍,沒有太大的區別。
正式比試之前,兩人再次抱著兵器行禮,然後各退五步。
按照擂台規則,一般是由挑戰者率先出手。
關興麵色一正,右腳猛跺擂台,整個人彈射而起,猛地突進一段距離,手中的木刀甚至在虛空中劃過殘影,直刺鄭毅胸口。
而幾乎就在他出手的同時,鄭毅也有了動作,他手腕一抖,長劍便劃過一道痕跡,和那木刀碰在一起。
兩人實力相當,各退一步,然後繼續纏鬥在一起。
擂台下的學子們,目光緊緊的盯著兩人,能站上這個擂台的,都是武道院的佼佼者,從他們的戰鬥中,能夠學到很多東西。
林秀就在擂台上,自然看的更清楚。
他最大的感受是,玄階上境和玄階上境,也是有差距的,同樣是玄階上境,密偵司保護他的那貨郎,一個可以打兩人這種水平的七八個。
那貨郎的實力,已經很接近地階了。
異術覺醒是量變引發質變,突破時,實力會有一個明顯的躍遷。
而武道真氣的增長,是持續的,日積月累,水到渠成,不會有明顯的破境感覺,所謂的四大境界,其實是強行劃分的。
可以用真氣強化身體,是黃階,能將真氣灌注在武器上,就是玄階,真氣再凝練強大到可以外放,便可以稱之為地階武者,真氣外放一丈,為地階下境,外放十丈,為地階上境,天階下境,百丈之內,一念殺人,天階上境,能將千丈之內的一切化為齏粉……
天階之上,還有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無上之境,古往今來還沒有人能達到過。
不止是無上之境,自從武道創立以來,千年時間裏,能達到天階上境的,也沒有幾個。
林秀擁有恢複和治療能力,每天能用來修行的時間,是其他人的數倍,而且他的壽命也足夠悠久,他算了算,如果他能活到一百八十歲,才有可能摸到無上之境的門檻……
不管是異術還是武道,在天賦和努力程度差不多的情況下,誰能走的更遠,其實就是看誰能活的更久……
一會兒的功夫,擂台上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
鄭毅的實力,到底是更勝一籌,在兩人硬碰硬的一招對拚之後,關興倒退數步,也沒有止住步伐,直接跌下了擂台。
這也意味著,他挑戰失敗了。
他的臉上露出服氣之色,對鄭毅拱了拱手,說道:“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鄭毅也回禮道:“你也不錯,繼續努力,希望有在天字院看到你的一天。”
說完,他就重新坐回了椅子。
陳副院長和幾位教習觀看完這場戰鬥,臉上也都露出讚賞之色,不管是鄭毅還是關興,都是武道院的好苗子,未來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擂台下的學生們,也用羨慕和敬佩的看著台上的諸人。
在藏龍臥虎的武道院中,有實力坐上那幾把椅子的,都不是等閑之輩,值得尊敬。
當然,除了某個走關係的。
在關興挑戰失敗之後,又有一人跳上擂台,目光在台上眾人身上掃視一圈之後,最終鎖定某個長得最俊秀的,伸手一指,說道:“我要挑戰你!”
陳副院長見此,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而包括鄭毅在內,其餘的十名天字院學生,目中也都露出了些許異色。
天字院新招了一名學生,他們當然是知道的,但他們平日裏大部分時間都在修行,對此人並不了解,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他的實力。
台下的眾多學子,大部分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他們可是知道,林秀此人,剛剛引氣不久,雖然不知道他走誰的關係進了天字院,但在這武道院,沒有真本事,他是守不住那張椅子的。
以他的實力,恐怕會被張勝瞬間扔下擂台。
薛凝兒也在人群中,期待的看著擂台上的林秀,不知道為什麼,雖然知道林秀才剛入武道不久,但她就是對林秀有充足的信心。
擂台上,張勝對林秀抱了抱拳,說道:“請。”
他本來也想挑戰鄭毅的,但是通過剛才那一場他看出來了,現在的他,還不是鄭毅的對手,而鄭毅已經是天字院十人中最弱的了,換成其他人,他輸的會更慘。
這時候,林秀自然就進入了他的眼中。
張勝打聽過了,這林秀以前是異術院的學生,才剛剛引氣不久,是憑關係進入武道院的。
既然如此,這把椅子,他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兩人互相行禮之後,在一旁的武器架上選好了各自的兵器。
張勝象征性的選了一把大刀,林秀則是選了一把最短的短劍,當然,也都是木製的。
張勝看了看自己的大刀,又看了看林秀的小匕首,說道:“你還是重新選一把吧,不然你在兵器上很吃虧。”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此物我用著順手。”
張勝見此,幹脆丟下大刀,說道:“那我不用兵器了,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
兩人回到擂台中間,再次行禮之後,各退幾步。
“得罪了!”
張勝低聲說了一句,身體疾步向前,屈指成抓,抓向林秀的肩膀。
這是他最擅長的擒拿手,隻要被他抓住手臂,他就能在瞬間讓對手無法反抗。
但他沒有抓住。
林秀隻做了兩個動作。
側身,抬手。
側身躲過了張勝的擒拿,抬手用小木劍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用小木劍在張勝喉嚨上隨便劃拉了兩下,林秀收手抱拳,說道:“承讓了。”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根本沒有人反應過來。
在他們看來,似乎是比試剛開始,那人就抬起了手,而張勝則是主動的將脖子湊了過去。
一瞬間的寂靜之後,台下頓時嘩然。
“太假了吧!”
“張勝,你到底收了他多少錢!”
“這也行,當我們都是瞎子嗎!”
“院長大人,我舉報,有人打假擂!”
……
擂台下,武道院學生們群情激憤,一片嘩然。
擂台上,張勝雙目圓睜,心中憋屈至極。
打假擂,打個屁的假擂!
他根本沒有看清,刀子就架在他脖子上了。
如果這不是木刀,而是灌注真氣的真刀,就這麼輕輕一劃,他的喉嚨就會被劃開,命喪當場。
快!
太快了!
他怎麼可以這麼快!
雖然擂台下的觀眾不解,但是親身經曆的張勝,卻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他打假擂,是這林秀太快了,快的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剛才,他甚至有麵對地階教習的感覺。
他輸了,輸的很徹底。
此刻,擂台上,原本靠在椅子上看戲的那十名天字院學生,臉色也變的很凝重,不知不覺的坐直了身體。
張勝的實力不弱,就算是他們上場,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解決這個麻煩。
但林秀剛才擊敗張勝,是在瞬間完成的。
換做他們任何人,都做不到這一點。
這個人,很快……
擂台之下,學生們還在不平。
“嚴查,嚴查張勝!”
“他肯定收了銀子!”
“打假擂的,應該取消天字院資格。”
……
場麵已經有些控製不住,陳副院長躍上高台,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眾人才安靜了下來。
他目光掃視眾學生,淡淡的說道:“張勝輸了,下一位。”
沒有任何解釋,他便再次躍下,眾學生也不再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