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爺,別飛了,您老不如跟我鑽洞。”獨眼總不忘刺激一下瞎子,但話語裏已經客氣多了。同時也告訴了一棄,在這裏是飛天不行,鑽地也不行。
瞎子沒和他計較,他蹲下來,開始摸索地上那些高低不平的地磚。
那些個地磚是江南小青磚,三指寬,兩指厚,巴掌長。這小青磚都是豎鋪,這樣雖然費磚,但耐用,不易壞,而且鋪下來花式繁多,好看。可是再好看的花式首先應該鋪平,象這樣把磚塊高低支棱著,一不小心就會被絆一跤。
“老大,你瞧瞧,我怎麼覺得好像跟你們家的‘顛撲道’步法相合。”瞎子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對魯承祖說。
魯承祖聞言後,把瞎子拉起,讓到一邊,自己接過一棄手中“氣死風”燈,擺放在進口往裏一臂長,然後側身,右手單掌撐地,曲右臂讓身體貼近地麵,左手捏個七花指訣伸出。
他這姿勢一擺,看得一棄眼直跳,大伯這把年級,還能擺這樣的動作,他首先自問自己肯定做不了,他心中那個欽佩啊!
魯承祖眯著眼睛,將指訣正反比劃了幾下,然後挺臂收身站起。
獨眼隨口冒出一句:“伏龍探根.”
瞎子聞聽連忙讚了一句:“老大,你還能使這招,而且我還沒聽出來,你身手未老啊。”
“你這賊瞎少給我灌**湯,你是想誇你自己吧;還真讓你摸對了,真是‘顛撲道’的路數,隻是改‘滑’字訣為‘絆’字訣了。”
聽了魯承祖的話,瞎子再次得意地咧嘴笑了,嘴裏倒還謙虛著“我也是蒙的,你們家原本就和他們有淵源,有些路數相同也不奇怪。”
“話雖是這樣說,但多少代的相傳變化肯定會有差異,也不知是否另有玄機。”魯承祖不無擔心的說。
“要不我先走幾步瞧瞧。”瞎子問,
“還是我來吧,你們隻要把一棄護好。”魯承祖說完沒等其他三人有任何回應就已經走上回廊。
“一頓二點三跨四轉”是“顛撲道”走法的四訣,每一訣都吻合道麵的布置。第一步邁出後要頓一下,也就是穩一下身形再走出第二步,要不你第二步未落腳就已側跌出去。第二步不能踩死,輕點而過,不然你腳踝會猛力外扭,錯位、斷骨都有可能。第三步要大步跨出,跨過坎麵,不然邁出的腿會直滑出去,拉壞韌帶。第四步則必須向左稍微轉向,如依舊直步邁出,那前麵肯定有一預設之物撞得你頭破血流。所以他們懂走這道的人管不懂走又強走的人叫“破瓜”,因為四步下來,好好一個人也就跟個破瓜差不多。
“顛撲道”布置得好,道麵上幾乎看不出來,但這裏廊道裏布置得卻比較粗糙,特別是把第三步的“滑”字訣改為‘絆’字訣後,原來不經意的斜滑麵變成突起的磚塊,一眼就可看出了。
魯承祖改“三跨”為“三躍”,來回走了三四個組合,沒任何異樣,就又回到廊口。他沒走太遠,一個人走太遠是很危險的。
廊口處,瞎子正喋喋不休地給魯一棄在講“顛撲道”走法和妙處,其實魯一棄早在《奇工》一笈裏就已經知道這“顛撲道”,又見大伯這麼幾步一走,已經了然於胸了,現在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不知從何處開始起步,隻要告訴他起點,走過去肯定沒問題。
“第一步從橫側斜的道麵開始,不會‘伏龍探根’,你就蹲下看,趴下看,隻要頭的高度正確,也能看出。”瞎子仿佛知道他心思,告訴了他最重要的一步。
“既然路數一樣,沒什麼問題,那就從這裏走吧,離垂花門還近點。”魯承祖說這話時眉頭間的疑慮並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