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顛撲道上人若狂。中有一支盲杖長。
前方是垂花。如隔數重山。
池水攔不住。畢竟義豪在。
夜黑愁聚短。風旋是嗚咽。
魯一棄退後兩步,撤下罩麵紅綢,重新打量那南徐水銀畫,此時他才發現,那畫原來是一幅空釉瓷壁畫,鑲嵌在這宅子的第三座影壁上。
對,第三座影壁,這宅子竟然有三座影壁!
麵前這座是最常見的門內一字影壁,卻是三座中最可怕也最詭異的一座影壁。
那三人都急速趕過來,拉著魯一棄衝出了過道,他們不能耽擱時間,多一點時間就意味著多一份危險,他們不能給對手留下改局和加坎兒的時間。
奔出這驚魂動魂的門廳處,他們闖進宅子的外院。這外院比平常人家院子要方正,要大,而且大出許多,大得出奇。更出奇的是整個院子幾乎就是個池塘,因為這裏有一個和院子差不多同等大小的水池,就和一般人家的金魚池一般。池中聳立幾塊姿態嶙峋的太湖石,它們的擺列位置非常巧妙的擋住西望和北望的視線,讓人看不到垂花門存在。隻有從隱約可見的弧形物脊和翹起的飛簷可以知道,那裏也許有個門樓子存在。
魯一棄呆住了,哪有這樣造房的,這讓人怎麼進入垂花門和一進院?
他同時還發現了這外院沒“倒座”,也就是沒有南院牆上朝著正廳的房子。這宅子雖然很大,但房間卻少,至少到此為止他們還沒見到一個房間,也許這宅子本來就不是用來住人的。
那這宅子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魯一棄確實有點發蒙,那是因為這裏給他的困惑太多,但他卻沒表示出絲毫的驚訝。
雖然他知道就算最糊塗的工匠都不會把這後花園裏才該有的東西,擺造在這外院之中,雖然他知道就算最愚笨的住家也不會把水池造得跟院子一樣大,但剛剛經曆的幾道坎子讓他更加知道,在這個宅子裏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什麼布置都不足以為怪。
大伯找到了繼續前進的路,在院子的最南麵本該是“倒座”的位置上,進口遮掩在池邊的一塊大石和一株高大山茶之間,那是一條回廊。
他們沒敢繼續走,因為那回廊讓他們覺得不象人走的路,回廊是半閉廊,它的一邊是封閉的牆、另一麵是憑水的坐欄,那坐欄有高有低,廊內地麵鋪的地磚也有高有低,回廊的支柱有粗有細,回廊寬度也是寬窄不定。打眼看來,這回廊確實可能繞到垂花門,可那麼齊整的影壁、門廳都凶險萬分,更何況這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廊道。
獨眼另外也找到條繼續前進的路,在院子的最北麵,也遮掩在池邊的一塊大石和一株高大山茶之間。那也是一條回廊的進口。那回廊和這回廊就像是雙胞胎,唯一不同的是可以從進口處隱隱看到一個門樓子的側影。
怎麼辦?
“要是搭座橋直接從池子上麵走過去就好了。”魯一棄大概是仍然年輕,也大概是洋學堂裏知識的影響,他喜歡幻想。
“搭橋容易,但更不好走,你夏叔的‘飛蛾索’,你三哥的‘遷神飛爪’都可以拉成一座索橋,而在這裏,從正路走,你可以生、死兩算,困、脫各半,技藝高,你過去,技藝差,你回頭。就算失手也不一定死。”大伯說了這裏停了一下。
瞎子趕忙接著他的話繼續說:“自找的路,肯定是死路,主人家早就把這些算計好了,要不我這賊王還費這事兒,大門外我就飛了簷走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