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涯的出現,莊夢蝶的認罪,使得屠戮丐幫孝義分堂的元凶終於浮出水麵,天下英雄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必然是血濺至戈台,素來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黑道人士自然是起哄叫罵,就連那些正道弟子門人也都咬牙切齒的叫囂要將莊夢蝶等人碎屍萬段。
“智少”玉梧桐和“武少”戰宣荒在夜天涯突然出現後立刻止住了身形,就連已經退到雞鳴嶺半山腰的“豔少”婁春舞也以最快的速度飛身回到兩位同門身前,她低聲問道:“怎麼回事?天涯哥哥怎麼會突然現身?這與我們先前的計劃不符啊!”
戰宣荒雖然沒有出聲,但眼中同樣露出疑惑的神情,顯然也對夜天涯的出現感覺匪夷所思。
“智少”玉梧桐深邃的眼神泛出淡淡的冷光,功聚雙目將台上的夜天涯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隨後冷冷哼了一聲,道:“那不是天涯,是別人假扮的。”
“啊?!”戰宣荒和婁春舞同時低呼出聲,同時看向止戈台。
玉梧桐輕柔獨特的嗓音裏帶著一絲懊惱,說道:“想不到‘閻王恨’夢溪達巧奪天工的麵具竟然也能被丐幫找來,看來這花文鈺果真是相交滿天下備受武林中人擁戴啊!我雖想到師尊東來最大的障礙是丐幫,卻還是低估了這花文鈺。”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婁春舞雖然對玉梧桐的判斷絲毫不假懷疑,但看了好久也沒看出台上的夜天涯到底哪裏露出破綻,可還是低聲詢問。
玉梧桐道:“通知天涯,立刻撤出封簫,乘舟東下到秦嶺會和。我們此次的行動已經功虧一簣,再留下來已經毫無意義。”說罷當先走開。
三天後,天柳江畔。
一處修建的極其隱蔽的臨時碼頭旁正停靠著一艘中型客船,數百身穿錦衣的武士正在魚貫登船。由碼頭向遠處延伸約三十餘裏,每間隔二裏就有一名錦衣騎士往返飛奔,傳遞著最新消息的同時也時刻注意著方圓五裏內的風吹草動。雖然是在執行撤退的任務,但人人精神旺盛進退有據絲毫不現半點頹唐之色,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這驃人馬訓練有素能征善戰。
身著紫色蓮花百葉裙,麵罩紫紗身材嫋娜聘婷的“智少”玉梧桐立在半山腰一處方圓十丈的平坦之處,目光望向正在陸續登船的麾下武士,身後站立著白衣夜天涯,黑衣戰宣荒和彩衣婁春舞。三人都低垂著頭,神色之間有掩飾不住的落寞。對於這次行動的失利他們都很難接受,就連一向狂妄自大的夜天涯此刻也目現無奈,偷偷的用眼角的餘光看向身前的玉梧桐,幾次都是欲言又止,由此可見即便是他也對玉梧桐分外敬畏。
婁春舞在“聖門四少”之中年紀最小,素來最得幾位同門的疼愛,眼見著玉梧桐神色嚴峻,而兩位師兄又都不敢出聲,在夜天涯一再用眼神催促下她隻好硬著頭皮走到玉梧桐身側半步,嬌聲道:“小妹知道姐姐為了這次瓦解丐幫的計劃煞費苦心嘔心瀝血,但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未盡全功也是意外之事,何況我們不是沒有收獲,至少誅殺了月圓武林之中許多聲名顯赫的人物,姐姐不要再自責了。”
玉梧桐悠悠長歎了一口氣,語氣冰冷的道:“曆時三年謀略,耗費聖門無數人力物力,最後居然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場,我回去如何麵對師尊他老人家。”
婁春舞舔舔嘴唇,魅惑天下的聲音裏帶著幾許恨意,道:“再過半載,當年師尊與兩大武神的約定就到期了,到時候我們‘極樂宮’將大舉東來,以我聖門的實力要摧毀這如同一盤散沙的月圓武林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夜天涯也傲然應聲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倒要看看何人能擋我極樂宮!”
戰宣荒雖然沒有出聲,但是卻雙眼爆出滔天戰意,顯然是讚同夜天涯之言。
玉梧桐猛的轉過身,一雙能窺透人心的大眼中露出從未見過的怒氣,但語氣卻依舊輕柔如風中柳絮,道:“如果單憑武力就能一血我極樂宮避居瀚海二百年之恥,那麼師尊又何必命我們謀劃三年隱身東來?師尊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當年他之所以會功敗垂成含恨西去,絕對不是因為武功上以半招敗於兩大武神,真正致命的是本來如同散沙的月圓武林在幾大門派的帶領下形成聯盟共抗我極樂宮,使得我聖門弟子損失慘重,無奈之下師尊他老人家才被迫與北滄海、南意柔二人立下賭約決鬥天池之巔。所以我們如果要一雪前恥就必須將這幾大門派分化瓦解逐個擊破,這樣才能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成功。二百年來我聖門在不毛之地已經損失了無數的勇士,之所以要以計鬥力用智謀獲勝就是要減少我聖門弟子的損失,如果像你們說的那樣明刀明槍針鋒相對,要有多少聖門弟子將血灑沙場殞命月圓?難道這麼簡單淺顯的道理你們還要我說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