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密會義兄 唐突佳人(2 / 3)

花文鈺強壓住心頭的驚喜,驚的是丐幫有四大長老輪流守夜,又有上百弟子定時巡邏,卻仍然沒有發現暗中偷窺之人,可見來人潛行匿跡的功夫是何等精深,同時又被七郎輕易製服,亦是無比驚訝;喜的是三弟平安歸來,既解了為義弟擔心之苦又看到了為孝義分堂一百二十七個死難弟兄報仇的希望。因此強壓心中的激動,慢慢的躺到床上。

七郎意念一動,整個人融入夜色之中,在花文鈺床邊的竹凳上坐下,即便近在咫尺的花文鈺也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他傳音道:“二哥,時間緊迫,我無暇多做解釋,現在請二哥千萬記住要按我所說的計劃去執行,唯有如此才能替孝義分堂的眾兄弟報仇。”

花文鈺傳音道:“好,你說!”

七郎在一個時辰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花文鈺的房間,為防隱身暗處偷偷監視花文鈺的人察覺,他從後窗悄然離去。越過一排矮房來到了一間隻有五六間房的裏跨院,這裏原本是孝義分堂的廚娘雜役們居住的所在,現在則被風可依馬可煙和紅綾等女眷所占據。七郎意念偵測了一番,發現除了院落外站崗巡邏的丐幫弟子外並無人在旁監視,這才向最靠裏邊的一間房掠去。

此時已近寅時,正是夜色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刻,七郎又有意將自己融於黑暗之中,因此若非武功意識達到夜天涯一般境界,實難發覺他的存在。這正是“殺神訣”突破“放”境第三層“理順”後七郎在功力提升後所領悟的一種獨特的技藝,能將自身的氣息融於周圍的環境,達到隱匿潛蹤的最高境界。適才在花文鈺房中他便用了此法,以至於連近在咫尺的花文鈺都感應不到他的氣息。隻要跨過這個小院,再避開丐幫的巡邏夜哨就可以離開孝義分堂。

此時的孝義已經雲集了大批的武林高手,七郎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沒有全力施為,恐怕暗中有絕頂高手感應到自己的氣機,因此在隻保證不被人發覺的情況下他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進入跨院後,七郎赫然發覺最靠近院牆的那間客房之中的人仍未就寢,因為她的呼吸和心跳仍然保持正常的頻率,與入睡之時完全不同。在這個時辰還不睡的人自然引起了七郎的懷疑,有意識的感應一番。裏邊隻有一個女子,正孤身坐在桌前默默的想著什麼,時不時的發出低聲輕歎,語氣傷感幽怨,令人聞之心碎,似乎直接敲在內心最軟弱的所在,帶起感同身受的傷心。

七郎為這歎氣聲所引,竟然不由自主的將她的氣機鎖定,身影也飄至她房門外三丈處一座假山上。那女子似有無盡的傷心,以致夜不能寐,在這個時辰仍坐在桌前哀聲長歎,隨著歎息聲越來越頻繁,她的傷心也似乎鬱積至頂點,繼而演變成低聲啜泣,也許是怕自己的哭泣聲為隔壁房間的人察覺,因此她用手捂住嘴,極力的壓抑著自己,隻在氣息不繼的片刻才深吸一口氣,發出略為沉重的抽咽聲,唇間輕吐出黯然魂傷猶如斷腸一般低不可聞的輕喚:“七郎弟弟你在哪?你快出現吧,姐姐的心好疼好疼!”

若非七郎功力精深,意念感知已達“葉生花放,盡在神知”的神奇境界,同時亦將此女的氣機牢牢鎖定,根本不可能聽到這連那女子自己都聽不到的呼喚聲。當那聲音傳入耳中的一刹那七郎渾身一震,全然忘記了自己要隱藏氣息,“可煙姐姐”四字脫口而出,隨即意念微動,身行如電般出現在那女子的房門前,隨後震碎門閂推門而入,完全無視了他此刻根本不應該闖入一個女子的房間。

馬可煙身著貼身內衣,正趴在桌上傷心哭泣,忽然聽到房門響聲立刻警覺的站起身抬頭望去,她的臉上竟然罩著連頭的黑紗,隻有雙眼露在外麵,見到人影閃入,她喝道:“什麼人?”

七郎一進門便低聲輕呼道:“可煙姐姐!”語氣裏充滿驚喜與激動,雖然他驚異於馬可煙在深夜時分仍罩著麵紗,但馬可煙那雙世上獨一無二的魅眼卻令他第一時間便確定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馬可煙的目力尚做不到黑夜視物,隻看到一個身形和七郎一般五二的人影出現在房門口,但她對七郎的聲音卻已是深入骨髓刻進靈魂,乍聞之下猶不敢相信七郎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但那聲音卻又如此真實,於是下意識的問道:“七郎弟弟,真的是你嗎?”

七郎重重的點頭,道:“姐姐,真的是我。”

馬可煙終於確認了這人便是自己日夜思念擔心的念七郎,壓抑多日的悲苦傷心齊齊湧上心頭,再管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飛撲進七郎的懷中放聲痛哭。

鳳鳴島一別,馬可煙經曆了人生中最慘痛的打擊,若不是心念老父膝下再無其他兒女,恐怕她早就一死了之。返回大雨城後,她閉門不出,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就連同門師兄們都被她央求父親給拒之門外,直到後來最疼她的六哥辛可離尋來,她才與之相見。那段時間裏,她整個心裏都填滿了七郎的影子,張祁陽宗祠外神兵天降、驚若遊龍;密林裏小溪旁潔如璞玉、慧似靈犀;鳳鳴島梧桐樹上溫言撫慰、意切情真。那些美好的回憶是唯一能支撐她堅強的度過無數個不眠之夜的動力,曾經強製壓抑的情感那時已變成無盡的悔恨,恨自己未能在尚屬美麗的時候向自己鍾情的男子傾述,當想要放棄一切去爭取的時候卻再也沒有資格,其中痛苦簡直如同將心丟進油鍋煎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