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到達封簫國段玉城已是三天後的傍晚,通過打聽他找到了位於城中的“萬全鏢局”。門口的執事弟子應該早就得到了吩咐,聽他要找聶可政,立刻飛奔著去內堂報訊。
也就半柱香的工夫,萬全鏢局的總鏢頭萬逢春率領一眾鏢師親自來迎,萬逢春三十七八歲,體型魁梧,膀大腰圓,豹頭環眼,連鬢落腮胡子。他在看到七郎後立刻大笑著道:“公子可是‘嘯月神龍’念少俠?在下萬逢春迎接來遲,千萬恕罪啊!”
七郎聽他說話聲若洪鍾、中氣十足,未等近前便張嘴問話,可見是個急脾氣,與他“賽張飛”的外號很符合,屬於性情中人,連忙快走幾步迎上前見禮,道:“小弟正是念七郎,見過萬兄。”
萬逢春一把握住七郎的雙臂,爽朗的大笑,道:“早就聽聶大哥說你要來,我高興的幾晚睡不著,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隨後衝身後大聲喊道:“備宴!給公子接風!”
七郎隨萬逢春進入會客大廳,分賓主落座。萬逢春將鏢局的幾個主要鏢師介紹給七郎,七郎恭敬的與眾人見禮互道久仰,之後才問萬逢春:“請問萬兄,為何不見我大哥?”
萬逢春聞言,與其他鏢師交換了一個玩味的眼神,幾近憋不住笑道:“聶大哥去追求自己中意的女子了。”
以七郎沉如冰湖的心境修為也因萬逢春的話而張大雙眼,驚叫出聲,道:“什麼?大哥尋到中意的女子了?”在月圓大陸,普通人的壽命均在百歲左右,聶可政剛剛年過四旬,正是適婚之年,他追求自己心愛之人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隻是他給七郎的印象一直是豪爽不羈、粗獷仗義,所以乍聞這個消息才會失態。
萬逢春笑道:“是啊!她叫雪若兮。”
“雪若兮?”七郎凝眉重複,“她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萬逢春與其他人再次相視而笑,道:“並非江湖中人,是有‘月圓大陸第一名姬’之稱的才女,先前在封簫城的‘瀟湘館’獻藝,半月前才來段玉城,現在‘碧月樓’做館。”
“啊!原來如此。”七郎點頭,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萬逢春等人在自己問及大哥時會忍不住笑的原因了,因為任誰隻要一想到聶可政那般粗魯的漢字與一個才女在一起,都會忍不住笑的。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急匆匆的跑進一個十五六歲,短衣打扮,精明利落的少年,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父親,不好了!”
萬逢春見到來人,氣憤的一拍桌子,大聲吼道:“萬鵬!你大聲嚷嚷什麼?沒看到我在招待貴客嗎,我叫你去請聶大俠回來,聶大俠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那叫萬鵬的漢子冷靜下來,急道:“父親,聶大俠在碧月樓回不來啦?他與人打賭輸了,現在——現在——”
七郎心係聶可政安危,急道:“現在怎樣?”
萬鵬麵露為難之色,目光望向萬逢春。萬逢春本就是個急性子,見萬鵬此時吞吞吐吐,大吼道:“你這個小兔崽子,念公子問你話呢,你倒是回答啊!你看我做什麼?”
萬鵬嚇的一激靈,連忙回答道:“聶大俠,現在還在碧月樓,隻是被扒掉了外衣。”
“啊!”
“什麼!”
眾人紛紛驚叫出聲,麵露驚訝。
七郎麵沉似水,衝萬鵬拱手道:“請萬兄詳細道來。”
萬鵬受寵若驚,連忙還禮道:“是這麼回事,公子您剛到,父親便命我前去碧月樓請聶大俠回來。當我到碧月樓中時,正好趕上聶大俠與一位俊美公子打賭,賭的是誰能先喝完一壇竹葉青,雪若兮會為贏者獨奏一曲,誰若輸了,便要赤膊站在碧月樓的大廳裏一個時辰。結果——他讓我給公子您捎個話致歉。”
七郎聽完萬鵬的話麵色稍霽,既然聶可政沒有受到傷害他也就放下心來,衝萬逢春等人道:“諸位稍作,七郎去把大哥接回來。”
萬逢春連忙站起來,道:“我等陪同公子一同前往,我倒要看看,能在喝酒這件事上打敗聶大哥的究竟是什麼人?”
七郎淺淺一笑,搖頭道:“不用了,去的人多了,反倒不好。”
萬逢春大手一攤,叫道:“人多勢大,咱們可是去助威的!”
萬鵬一臉無奈的插畫道:“父親,您怎麼這麼糊塗,去的人越多聶大俠不是越難堪嗎?”
“啊!”萬逢春大眼圓睜,一臉尷尬,幹笑兩聲後笑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就你鬼機靈!”隨後又向七郎道:“那我們就不去了,公子速去速回,我備好酒宴等賢昆仲回來,我們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