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文清蹲在洞口浮土前撿起一塊碎陶片仔細觀看，回頭對賀春風說：“賀大隊長，這是真正的遼代陶器呀，距今也有千年的曆史了，太可惜了，不知墓中還能否存留文物了？”
賀春風在洞口邊觀看著土上是否有足跡或其他痕跡或遺留物等。聽到邱文清說，便也撿起一塊陶片看了看，碎陶片，能說什麼呢，他看過一些古代陶器瓷器，但對此沒有研究，分不清哪個是哪個朝代的，這些東西的價值和意義。雖然當了多年經文保大隊長，重點是對一些黨政機關、金融部門和重點企業的保護，關於文物，很少介入。前些年，峪河地區發現有一座遼代古墓被挖掘，他去了現場，古墓中並沒有什麼，甚至都沒發現古屍殘骸，經文保會同當地派出所調查多日，至今也沒有破案，古墓中究竟有沒有文物，丟了什麼，至今也不清楚。據說，以前有人在耕地或建築工地挖掘中發現遼代古墓，裏邊基本都沒有什麼文物或陪葬品，莽大勁發現點壇壇罐罐，沒有完整的。就是有完整的也沒人要這東西，墓裏的東西死人用的，活人還能用嗎？扔到一邊打碎了。也沒有人向文物保護部門報告。那年，有一個老農家倉房挖到了古墓，他想到公安和文物部門到鄉下搞過宣傳，還真的報告了村長，村長也挺負責，打電話告訴了文管所一聲。邱文清卻挺重視，開車頂著大風便來到距小城一百二十華裏的這個村，發現古墓中隻有幾塊腐朽的棺材板，但在一邊發現兩個壇子，他卻如獲至寶，拍了照，拿走壇子，還從自己兜中掏出一百元錢獎勵那位農民。農民樂壞了，事後說：“這個所長真大方，那兩個壇子就是新的，也值不了十元錢，獎勵我一百，還是城裏人有錢。”而那兩個壇子，是遼代末期的民間燒造的土陶，也是文物，現在還保留在小城博物館中。
盡管賀春風和陸雨林、郝慶國、丁銳在仔細觀看墓邊的痕跡，因四周全是蒿草，是看不到足跡的。賀春風回頭問徐忠仁：“徐站長，是誰先發現這個洞的？”
徐忠仁四處尋找發現者，卻不見了。他說：“是西楊村的周老漢，東邊那片玉米地是他家的，今早他到這裏來放牛發現的。這個老漢，剛才還在這裏了，現在不知哪去了。”
“他沒有走遠，一會就回來的。他的牛在東邊樹林中呢。”村長說。
“有人進去這個洞嗎？”賀春風問。
“我們來現場後，還沒有人接近這裏。”郝慶國說。
這時，一位看熱鬧的村民說：“平素這個地方沒人來，就是有洞誰還敢到墓裏去看呀，別掉到裏邊出不來。”
“這邊多長時間沒有人來了？”賀春風問。
村長說：“這裏邊每年都很少有人來，因林帶歸沙舟林場管理，但這片古墓群因離西楊村近，便由村上代管保護。但是，自古以來，這片墓地也沒有發生過遭破壞或被盜的事情。前幾年的春秋檢查地時，我來過幾次這裏，沒有發現問題。我想周老漢的責任田在林子東頭，便責成他放牛或看地時到古墓群看看，周老漢每年都會到此看過，沒有發現問題。隻是今早到此放牛，才發現東北的這座孤墓被人挖洞了。”
邱文清看著挖出的浮土，用手攥了一下，然後又看了看手中的土後對賀春風說：“賀大隊長，這是新土，不過一兩天呀。”
賀春風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這座古墓四周，然後對陸雨林說：“我記得咱們車中有手電筒，你去車中取來，咱們下到洞中看看。”
就在這時，秦小玉說話了：“賀大隊長，不用取了，邱所長讓我帶來兩隻手電筒呢。”說著，她從背包取出兩隻聚光手電筒。
“賀大隊長，我也跟著你們下去吧？”邱文清說。
“不，洞口不大，我估計裏邊容不下一兩個人，你們還是等在上邊吧，我和陸雨林下去就行了。”賀春風說。
“賀大隊長，我也下去吧？”郝慶國說。
“不，郝所長，外邊還要有人看護，你和丁銳還是在外邊等候吧。”
於是，賀春風第一個手持手電筒從洞口鑽了下去，緊接著，陸雨林也下了去。見此，邱文清跟在後邊也下去了。
賀春風順著洞口向下去，他發現洞是斜著的，並有用鐵鍬鏟出來的腳蹬窩。下到五米多時，他驚呆了，地下有一塊較大的折斷的石板，猶如一扇石門倒在地上，而石門裏邊竟然有一個小窯洞，但從洞內仍然散發著一種腐敗黴濕味。賀春風用手電照著，回頭對陸雨林說：“雨林，看來這個古墓很大，並有墓室，死者一定是個很大的官。”
“有這樣的墓？”陸雨林還沒有到洞底，便回答著。
此時，邱文清也下到洞裏，在陸雨林的頭上。
“怎麼，邱所長也跟來了，要小心。”陸雨林說。
“我沒事，也許我能看到些東西，對破案有用的。”
在窯洞口，腐朽潮濕味更濃，賀春風不免捂一下鼻子。他用手電筒照向墓室內，並沒有貿然進入。就在這時，他驚叫：“墓中有人！”
是的，他從墓室口看到一個人坐在墓室的一角，眼睛圓瞪著，正看著他，雖然身為一名警察，在墓內遇到這樣的事，也會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他不由得倒退著。
聽到叫聲，陸雨林擠了下來，也用手電筒照著墓室內。他發現墓室是個長方型，約有兩米高，兩米長，兩米寬。墓中有些積土，土中有一堆腐朽的棺材板子，並不見屍骨，還有幾個打碎的陶器，牆壁是用青磚和石塊堆砌的，墓室上有幾塊石板，這種上麵有蓋的墓室在眾多的古墓中是少見的。當手電照到牆壁一角時，陸雨林發現那裏坐著一個人，他也嚇了一跳。他用手電照著這個人，看清了他的麵目，他是名年齡在三四十歲的男子，這人仰著頭坐在那裏，麵目有些塵土，眼睛的目光在看著墓室出口。而他的胸部曾流過大量的血，現在已經凝固，身下和褲子上也有血跡。
“賀大隊長，這個人是現在的人，從此情況看是被人殺死在墓中的。”陸雨林說。
“這一定是盜墓者的同夥，他們發生了內哄被殺死。古墓中發生了殺人案，我看需要上報領導，由刑警破案了。”
因洞內一次隻能容一個人出入，邱文清仍懸在洞中。他聽到賀春風和陸雨林說著，知道古墓中發生了殺人案。
“賀大隊長，裏邊有情況？”
“邱所長，我們都上去吧，有一個人被殺死在裏邊。”賀春風說。
為了不破壞現場，邱文清、陸雨林、賀春風相繼爬出古墓洞口。
來到洞外，賀春風用手機立即將此情況報告給公安局長田誌明。
三
一個小時後，田誌明、主管刑偵的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長董寶山、刑警大隊重案隊隊長張劍鋒、偵查員孫少林、荊雷及法醫技術人員來到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