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接過來一看,冊子的邊角有些破損,看著像是已經被翻閱了多年的樣子。
“聖尊的意思是,要把這本字典作為王悅偷偷習字的證物?可是,這畢竟不是證物啊?況且這麼做,並非正人君子所為……”
沐清和登時大發雷霆,把手中的金釵“啪”地摔在地上:“那他成牧的所作所為,都是正人君子了?此人胡亂更改中州法規,把乾元穀攪得一團糟就罷了,還要把翰如湖也拉下水。
自從他到了這裏,前前後後做出多少在樂道法規邊界遊走之事,難道你什麼都看不見?”
顧盼見狀立馬跪下,低著頭道:“自從跟了聖尊,聖尊教我的都是寧做吃虧的君子,絕不做得利的小人。
且不說在餘家樂館中,王姐姐待我極好,要不是她私下裏違背了樂道法規,我是斷斷不會出賣她的。
如今聖尊讓我無端嫁禍給她,這件事無論如何我也下不去手,還望聖尊三思!”
沐清和冷笑道:“嫁禍?明明是她自己做出這等蠢事,我不過是幫她一把,讓她早點醒悟而已,怎麼到了你口中,我這個聖尊反而成了手段肮髒之人了?”
“盼兒絕不敢這麼想!聖尊,王悅她做錯了事,偷偷習字,肯定也有一本字典,請聖尊再給我一些時日,我一定能找出證據!”
顧盼的身子伏得更低,她沒有想到沐清和居然想越過規矩來辦事,有了苗頭便做出一個實證來,這樣的舉動,跟當年教授她為人方正的沐聖尊簡直判若兩人。
房間中安靜無聲,兩人都沒有繼續說話。
沐清和盯著跪在地上的顧盼,許久才歎了口氣,將她手中的字典拿回,扔在書桌上。
“沒想到你竟如此不知變通,罷了,你回去後迅速找機會把證據拿到,最多三日,我便要看到結果。”
顧盼鬆了一口氣:“是!請聖尊放心,我立刻回去找!”
說完,她起身行了禮,出門離去。
望見她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沐清和臉上的嚴肅表情沒有緩解分毫,她將隨侍的偶人喚進屋,拿起字典道:“方才她說了什麼,你都聽到了吧。”
偶人伸出手:“顧盼姑娘有些不懂事了,沒有明白聖尊對她的苦心經營。”
沐清和把字典重重交到他手上:“哼,小妮子越大越不中用,整天被這些無趣的兒女情長牽住,誰對她稍微好一點,她就忘了我對她的養育之恩,剛才反而來教訓我了,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還請聖尊息怒,顧盼姑娘年紀還小,的確理解不了聖尊的謀劃和思慮。她做不到的事,小奴一定會幫聖尊做到。”偶人將字典塞進衣袖中。
沐清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便是最好的了。對了,今晚先不要過去,讓她找上一找,若是能發現罪證當然好,但如果找不到,我們就送她一個。
記住,過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讓她看見你。”
偶人拱手應道:“請聖尊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