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勾出奪靈術，為了讓我和諸位道友能有機會擊敗奪靈術，他在中了蛇瘴之後，故意不服曼朱草，故意激怒你去奪他的靈力，他選擇殺身以成仁，好讓你自食惡果。
他這麼做，不隻是為了救我，也為了救下文道乃至中州所有的修習者，這樣一位大仁大義之士，你居然說他作餌騙你？”
風神全身抽搐，口中卻仍舊強撐道：“呸！什麼大仁大義，一個騙子，他騙了你們所有人！他沒有語形三境，根本護不住乾元穀！
他現在死了，你們就把他吹上天，要是沒死，又使不出文以載道保護你們，你們還會這樣想嗎！”
“當然會！”
一名文道秀才高聲道。
“傅山長是我們文道的定心針，但若是乾元穀有難，我們也不會隻讓他衝在前麵！”
“就算你有奪靈邪術又如何，隻要我們乾元穀還有一名修習者，就會血戰到底！”
成牧冷冷盯著風神：“靈力雖有強弱，法術雖有高低，但維護乾元穀乃至中州安危，萬眾一心。
中州人，死生同，你永遠不會明白。”
風神嗤笑道：“中州人，死生同？哈哈哈，成牧，你太高看他們了，你忘了當時在街市上，我說你是奪靈邪神，他們這些人是怎麼罵你的嗎？”
“是，他們是罵過，但他們罵的是奪靈殺人者，不是我成牧。雖然我遭受了誣蔑，但從另一個角度想想，他們痛恨的明明就是作惡之人，而當時我正是被你誣陷成了一個惡人。”
“你就為他們辯解吧成牧，人心易變，小心到頭來付出所有卻一無所有。”
成牧眉頭一皺，突然覺得跟這樣的罪惡之人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他掃了風神幾眼，不耐煩道：“關你什麼事，將死之人，廢話還這麼多。”
“你！我好心提醒你……”
“你教我做事？我會聽你一個作惡之人的教導？”
成牧甩甩衣袖：“選一個吧。”
風神一愣：“選什麼？”
“你想怎麼死。”
風神的臉上浮現一絲慌亂，他當然不想死，可是為什麼到了生死存亡時刻，腦中那個指點自己的聲音居然一次都沒有出現。
麻痹感不斷傳來，他一咬牙，向那株曼朱草撲去。
成牧一揮手，柳條頓時把他死死纏住。
“我幫你選一個，誅心而死，如何？”
不等對付回答，成牧開口道：
“西漠異人維素彌，苦求語形三境多年而不得，即便是修成奪靈術，也因自食惡果，身重蛇瘴而無法使出。他百般籌謀卻始終被擊敗，如此反複無窮無盡。”
一個虛境憑空生出，卷住風神，將他投入設置好的場景中。眾人吃驚地看見，今日發生的種種在虛境裏不斷上演。但每當他就要成功奪靈時，阻撓他的事件便層出不窮。
他在虛境中苦苦掙紮卻沒有放棄，因為虛境不停地造出機會讓他奪靈，一直在給他希望。
反複上演的一幕看得眾人心中大駭。
肉身的消亡並不能削減堅定的意誌，但若是意誌被一朝擊潰，卻能讓活人生不如死。
摧毀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隻是殺了他，還有讓他看得見希望，卻永遠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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