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鎮安司這幫人啊，實在沒見過什麼世麵。
“都散開！”
川子大喝一聲，眼神凜冽，露出一副護主姿態。
鎮安司的文士們瞬間住了嘴，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天才少年左川的名頭當年傳遍中州，都說下一代禦龍者非他莫屬。
雖然後來他遭了不幸變成偶人，但又得到元聖尊的賞識，收在身邊。
南山閣裏的文士們從前都是見識過這位川先生的果敢手段的，不過自從元聖尊仙去後，他就跟著成牧住在傅宅，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極少有人在乾元穀裏見過他。
沒想到今日一見，餘威猶在啊。
“川先生都發話了，還不去做事？”
林非辰凜冽的目光一掃，文士們頓時垂下頭，這才發現那幫趴在地上的罪人早就無人看管，隻有自家掌管正可憐兮兮地在那裏一個一個地套著鎖靈枷。
他們忍不住抖了一抖，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幫賀青燈一起拿人。
成牧總算得了不少清淨，看著大家終於恢複井然有序的狀態，默默感慨有人來收拾殘局就是好啊。
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農道人，發現隻有七八個，一開始因為受不住雪花的那些都不見了。
不會是跑了吧？
他趕緊走到林非辰麵前：“林先生，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批，大概十幾個，一早就跑出去了，會不會去給風神，就是白霧，報信了？”
“他們在那裏。”
林非辰指著身後的林子，成牧這才看見，林子裏有不少人正奇怪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但步子從來沒有邁出一米，他們身上環繞著晶白色的輝光，像是被什麼法術困在了那裏。
張跡聞言也看了過來，笑道：“非辰，你的方寸術越發精進了嘛。”
“方寸術？”成牧問道。
張跡指著那些人：“你看，他們是不是都在一處繞來繞去，像是被困在方寸之地？”
成牧點點頭。
“這個法術是非辰從疊境術裏悟出來的，疊境術是把兩個以上的幻境疊成一個，可以讓被指定的人去到指特定的幻境，但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方寸術用房間代替了幻境，進入房間的門在那些人的腦中呈現，他們每穿過一扇門走進一個房間，以為自己可以出去，結果又會出現一扇門。
從外人看來，他們隻在方寸之地轉來轉去，但對他們而言，自己已經在腦中的房間裏走得疲累不堪，但又沒法休息。這就是方寸術。”
厲害啊，被施了方寸術的人要是一直這麼走下去，還不得累死，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果然是林文賢，佩服佩服，我得學習他這種修煉法術的巧思。
法術這個東西不在於表現出來有多驚天動地，比如山崩海嘯，這些看著雖然嚇人，但都是外在之物，比不上直擊人心底深處的恐懼來得更加猛烈。
最厲害的法術，應該是擊潰人的精神意誌，消散人的所有希望。
又或者，讓人看得到想要之物，卻永遠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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