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傅望明沒注意,成牧立即將冰手的灰銀文氣收進談巍化形出的錦囊中。
那隻錦囊已經空了,眼下剛好用來盛放這道文氣。
傅望明觀察了一會那對還在掙紮的姐弟,見他們走不出四字迷宮,放心不少。
他轉頭看著成牧,思索片刻道:“文道中讀過你寫的《異界見聞錄》之人也算不少了,若是此書會散人靈力,早就會被發現,何必等到送去農道之後才變得如此?”
原來傅望明是在提點自己這件事大有蹊蹺。
這位大佬還是很靠譜的,又是陪著入獄,幫忙解決了冰龍和火龍,又是暗示我事情的真相,這麼粗壯的大腿,此時不抱,更待何時!
成牧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傅山長說得有理,我在想,會不會是在送去農道的過程中被人動了手腳?”
“左思林手段狠辣,他不點頭,手下之人不敢亂來。”
哇塞,傅望明不愧是先文聖的大弟子,這麼直白的話,也就隻有他能毫無顧忌、正大光明地說出來,要是換了別人,哪裏敢直接說這盆髒水就是左思林潑到自己身上的。
見對方如此敞亮,言語間滿是要幫自己脫困的意思,成牧也不再遮遮掩掩。
“我記得當初是農道的掌管毛羨來傅宅取走的書,這麼說來,毛羨是左聖尊的人?”
傅望明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你很上道,一點就透”的讚許之色:
“毛羨不過是一個二階間植,居然能越過那麼多三階行孫,坐上掌管之位,若說背後沒有這位左聖尊的授意,又有誰會信?”
“就算這件事是毛羨做的,但他是左聖尊的人,我們肯定套不出他的話……”
成牧的大腦飛速運轉,突然想起那個顫顫抖抖的人證。
此人今晚的表現其實非常奇怪,一開始很害怕,但不是那種見到散他靈力之人的那種害怕,而是一種不願陷入此事的害怕。
如果是我的書散了他的靈力,他有自家聖尊撐腰,見到我,肯定恨不得揍我一頓,怎麼會抖成那個樣子,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也就是說,他的靈力並不是在看書之後散去的。
難道毛羨根本沒有在我的書上做手腳,而是直接散了那些人的靈力,再把這件事栽贓給我?
傅望明見他久久沒有說話,一副陷入沉思又了悟的樣子,沉聲道:“想明白了?”
成牧點點頭,臉色異常嚴肅:“我猜,這件事根本和我送去農道的書無關,而是他們故意消散了那些人的靈力。”
傅望明沒有回答,但臉上已然露出認同的神情。
成牧頓了頓,忍不住道:“可是《異界見聞錄》對那些需要入幻境的修習者其實很有幫助,就算左聖尊看我不爽,想害我,也可以用別的方法,何必要通過損害農道中人的靈力為代價?
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做法,太不值了。”
“值?嗬嗬,”傅望明冷笑一聲,“有些人雖然身處高位,但他們做事,不是為了蒼生的安穩,也不是為了道派的繁榮,而是為了他自己。
隻要他能夠從中獲益,穩住地位,別說自己治下的道派子弟了,就算是親人,也照殺不誤。川子的事,難道沒有給你警醒?”
成牧靜默了片刻。
他說得沒錯,左思林看似是個農道聖尊,但所行之事卻處處透露著自私自利的影子。
縱容兒子殺堂哥川子,為了把我害死,不惜讓農道中人以喪失靈力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