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預謀
離那天與韓冰說好跟她去南方,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
為了表示敬重和敬意,感動國稅局的那位局長和幼兒園的劉園長,爸媽帶著我大年初一就去給這兩位拜年了,拿上了上千元禮品和好幾千元的壓歲錢給這兩家的孩子。
那天回家後,在飯桌上,爸爸顯得很高興的閑聊著:“這樣比赤裸裸的送紅包更能讓他們接受和收下,而隻要他們肯收下,你就有了一些希望,否則你根本不用去想,現在就是這麼的腐敗!”
我聽著覺得好笑,說:“你們不這樣送,他們就不會這麼腐敗了。我跟你們說了多少次,我跟我同學韓冰去南方啊,你們就是不同意,還說人家腐敗呢。”
爸爸立即吹起胡子,瞪起眼:“我們這麼做不都是為了你這死丫頭,要不然我們在外麵拚死拚活的掙點錢就送給那些蛀蟲啊?我和你媽都有病,自己省吃儉用把錢送給別人?”
“好了,你就別再說她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你就別死啊、死啊的,總掛在嘴邊了,多不吉利啊,好在我們家從不信這些的。”媽媽扒了口飯又對我說:“你就那麼相信你那同學啊?你知道她現在是什麼人,在幹什麼,你就跟她去?她把你賣了你還幫她數錢呢。現在世道這麼差,這麼多壞人、騙子、強盜啊。你一個女孩子還出去見什麼世麵,別到時候世麵沒見到什麼,卻掉進了傳銷窩裏、魔窟裏去了。”
“你們不相信韓冰,那我林業哥呢?他,你們總該相信了吧?他總該不會騙我,不會把我賣了吧?那我跟他去總該可以吧?”我有點哀求似的說。
“你又看不上人家,你跟他去算怎麼回事?”媽媽說完後。爸爸接口對媽媽說:“你少跟她廢話,你是說不過她的。她隻能呆在這裏,哪也去不了的,就算她一輩子都進不了機關幼兒園,我們也養得起自己這唯一的女兒!”
一聽這話我的牛脾氣就來了,將碗筷一推,氣忿忿的說:“我不吃了。”說完就走了,回自己房裏去了,並把房門甩得很響。
媽媽望著那半碗飯,仍心疼的說:“還有大半碗,等會兒不餓?”
第二天早飯後,林伯伯一家就來家裏拜年了。往年都是我們家初三或者初四先去他們家的,然後他們才來我們家,因為林伯伯比爸爸大幾歲,長者為先嘛,今年林業哥初三就得走,所以才先來我們家吃頓團圓飯的。
在說完一大堆祝福和吉祥話以及吃點飲料瓜子糖果之後,六個人便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組。
爸爸和林伯伯說著他們感興趣的話題,媽媽和林伯母則去了廚房裏。
我和林業哥就去了我的房間,上網啦,說些我們年輕人感興趣的事,往年還有林瓏,而今年卻隻有我們倆了,明年呢?明年是不是就隻有我一個人了呢?我傷感的想。
“林瓏給家裏來過電話了吧?”我問道。
“嗯,來過了,給你來了嗎?”
“也來過了,還有視頻呢!”說著我便打開視頻給他看。視頻裏就出現了戴著眼鏡像個超有學問的女知識分子一樣的林瓏。隻見她俏皮的說:“嗨,親愛的老玫!來“啵”一個。”她湊近鏡頭做了個親吻的動作。“今年我不能回來看你了,因為我可忙了,忙得我呀都四腳向天、兩眼放光了!你看我的腰都忙瘦了幾大圈,是不是看起來更苗條了,更有魅力了,也更漂亮了呢?!而且我的手指都忙瘦了好多,看是不是一雙纖纖玉手哪?!……”
林業哥看著妹妹在視頻裏聲情並茂又頑皮可愛的說著自己的漂亮和魅力,也忍俊不禁的說:“真臭美,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漂亮的?也不好好學習,就知道這些。”
我則立即反駁他:“什麼臭美呀?這叫自信,你懂不懂?何況人家林瓏本來就很漂亮嘛!”
“我就不懂你們這些女生就知道什麼漂亮啦、帥氣啦,愛情啦。看來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說這話時,林業哥早已逃得老遠了。其實他是專說我的,因為隻有我是長頭發。我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饒過他,於是我拿起手邊的一本雜誌就追上去,在他的胸前、後背、腰上、手上,甚至是屁股上都拍了好幾下。
他忙躲閃著又是求饒又是認錯的:“饒了我吧,我要是再說,我就是小狗、小貓、小豬、小耗子。”他一連說了好幾種小動物,把我的肚子都笑疼了,說:“有這麼大的小耗子嗎?”
“有啊,隻是人們沒看見而已,它在外星球上呢。”林業哥扯著。
我忽然覺得這是個好時機,就故意說:“我知道自己見識短,不用你提醒。二十年來就沒出過這縣城,你說這見識能不短嗎?”
見我生氣了,他就有點慌了,從小都是這樣,至少在我麵前是這樣的。緊張的解釋著:“玫梅,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知道的。”
我把手裏的雜誌扔到床上,自己也喪氣的走過去坐在床邊,撅起嘴說:“見識短就是見識短,你不用解釋什麼,我都明白的,可我有什麼辦法,我認識你十五六年了,你都不肯幫我,誰還能幫我?”
“你要我怎麼幫?隻要我在能力範圍內或者超出一點都能幫你。”林業哥走過來,這樣說。
我望著他說:“其實這與你的能力沒有太大關係,關鍵就看你肯不肯幫我了。”
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了,說:“你想出去啊?可你爸媽能同意和放心嗎?”
“同意?”我無奈而悲哀的說。“如果能同意和放心我就不來求你了。那天跟你出去吃飯時,不是遇到了我的初中同學韓冰嗎?她說隻要我爸媽同意,她就帶我出去,可這二十多天來,我嘴唇都快說出血來了,也沒能說動他們一點,所以才來求你幫忙哪。”
林業哥也坐下了,他坐在電腦前的靠椅上,為了對著我,他是跨著坐的:“她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人,當著別人的麵都那麼說。”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笑著說:“怎麼你聽到了?”
“離那麼近,我能聽不見嗎?我又不是聾子。”
“那你當時怎麼沒有什麼反應呢?”
“我能怎麼反應哪?是跟她理論,還是打她罵她呢?我犯得著嗎我?反正以後也沒有多少機會能看得到。”林業哥說。
我捕閃著眼睛,笑笑:“那可不一定,你們倆一個是主管,一個是設計師,挺合適的嘛,又都在南方,聽說還隔得很近。要不要我幫你們倆牽個線、搭個橋啊?”
他聽這話看我一下:“您老想當媒婆啊?那您去關心別人好了,我的事就不勞您操這份心啦。”他顯然很不高興,站起來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