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成不死心,又沿著這處沙灘搜索了一遍,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可找了好一會兒,他算是徹底的失望了,別說什麼魏少佛遺留下來的‘藥’品食物之類的東西了,連‘毛’都沒有一根,隻有那些晃眼的沙粒,瞧得他一陣眼脹。
最後再眺望了一眼遠處空曠的海麵,陽光反‘射’在海麵上,他隻覺得一陣頭暈,腦‘門’處之前被狠狠撞擊過的部位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連帶著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他趕緊回過了頭,不敢再看向那片讓他犯暈的海麵,使勁晃了晃腦袋,生怕自己一個扛不住就倒在了這裏。
隨著那個莫名其妙的殺手駕駛著那艘不知名的遊艇飄然離開了孤島。經由魏少佛帶來的這絲渺茫的希望也徹底的葬送了。
他不知道薛青卓現在是否還活著,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肩上的槍傷被海水浸泡過之後,現在似乎已經開始發炎了,一股濃臭的腥味灌入了他的鼻子裏,他瞥了一眼被薛青卓用破布包紮的傷口,強打‘精’神苦笑了一聲。
無奈之下,他隻能拖著疲憊不堪的雙‘腿’,緩緩的朝原路返回。
孤島上現在就隻剩下了兩個人,也許,再過得幾個小時,就全都是屍體了。
不過,陳成沒有‘精’力再去考慮這些了,他腦子裏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盡快回到薛青卓的身邊,即使死,他也希望能抱著薛青卓一塊,至少,黃泉路上還能有個伴。
但很遺憾,老天爺仿佛偏要跟他作對似的,連他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
蓬!
一聲悶響,才走出十幾米的陳成摔在了沙灘上。
那艘不知名的遊艇帶走的不僅僅是他的希望,甚至還‘抽’幹了他身上最後的那丁點兒力氣。摔倒在沙灘上的他雖然沒暈。但卻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在沙灘上又往前爬了不到一米,他那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完全的斷裂了開來,手一鬆,他還是癱倒在了沙灘上。
恍惚中,他眼前仿佛出現了海市蜃樓般的景象,那一顆顆刺眼的沙粒似乎變成了一張張人臉,有薛青卓的,楊大姐的,老高的,Mark哥的,等等等等。很多,甚至還包括剛死沒多久的魏少佛的。
這一張張人臉如同一幕幕鮮活的畫麵,串聯在了一起,在這一刻如同電影般的,讓他看得如癡如醉,有喜悅,有悲傷,有感動,同時也有那數之不盡的恩怨。
一入侯‘門’深似海,同樣的,江湖也是這麼樣的一個地方。
隻是,對於此時此刻的陳成來說,他的江湖,似乎已經結束了。
套用電影裏麵的一句台詞,他走的本來就是一條有進無退的路,這條路很短暫,他很快就會走完。
而這座孤島,這片荒蕪的沙灘,也許就是他的終點。
終於,他喉頭一甜,控製不住的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歪歪的倒在了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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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南部的一個小鎮上。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上一條條的豎格,柔柔的灑落在了房間的地板上。
這個房間不算很大,一張‘床’,一架鋼琴,一個簡單的書桌和幾把矮矮的凳子,就已經把房間給填滿了。
難得的是,這個房間很安靜。即使現在有鋼琴聲在房間內‘蕩’漾著,也不會給人喧鬧的感覺。
彈奏鋼琴的是一個身著白‘色’睡裙的‘女’孩。
從背後看不出這個‘女’孩的表情,但從琴鍵中飄出來的聲音判斷,她現在的表情應該一如這個房間般,寧靜安逸。
一曲終了,她才緩緩的從凳子上起了身,走到了轉角處的洗漱間。很快,她便走了回來,同時手裏還多出來了一個盛有清水的盆子。以及一塊白‘色’的‘毛’巾。
‘女’孩走到‘床’邊把盆子放好後就坐下來了,用水打濕了‘毛’巾,又稍稍用力擰了擰後,她才緩緩的把‘毛’巾敷上了‘床’上躺著的那個男人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