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月亮很大,氣溫也挺合適,在路過一條小河時,朱屠夫拉著朱俊生說今晚就在河邊湊合一宿。
朱俊生自然沒意見,於是兩人便拾柴燒火、打水做飯。
白天殺了豬,渾身都是腥臊之味,吃過晚飯,朱屠夫一抹油乎乎的臉,就說下河洗個澡。
誰知道朱屠夫下水沒多久,忽然又慌慌張張地跑上來,他手裏握著個什麼東西,將手湊到火堆前看了又看。
朱俊生好奇,便湊上前看了一眼,這才看見他爹手上抓著一枚血紅色的玉佩。
兩人都不懂這玩意兒,但是都知道這塊玉肯定值不少錢,當即哈哈大笑,說是沒想到出個活還能撿個大便宜。
原本兩人打算回家後就找個買主給賣了的,可回家之後朱屠夫就改變了主意,說老朱家都是不入流之人,這會兒得了這麼件寶貝,幹脆就留下,當個傳家寶也不差。
朱家不缺錢,當家的都這麼說了,那其他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朱屠夫說既然當傳家寶,自然就得代代相傳,他就先把玉佩戴著,等他百年之後,再往下傳給兒子。
沒成想這枚玉佩在朱屠夫身上還沒戴幾天,這朱屠夫便上吊死了。
黃成誌聽到這裏,跟黃才義對了下眼神,然後轉頭對朱俊生問道:“這事兒是那娘兒倆出事之後嗎?”
朱俊生聽完略顯窘態,點點頭答道:“是,本來出了那件事之後,爹就一直不高興,還不願出門,這回撿了這麼塊玉佩,爹高興了好幾天,誰能想到幾天之後~~~”
朱俊生說著說著眼睛又濕了,黃成誌趕緊岔開話題,問道:“朱家二哥,那塊玉佩呢?能不能拿來讓我瞧瞧?”
朱俊生趕忙將手插進懷裏掏了掏,隨後便掏出一塊卵狀玉石,這玉石通體血紅色,無眼無墜兒,上麵也沒有刻字,根本不像玉佩,朱俊生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生怕給摔了。
可是黃成誌隻是瞄了一眼就知道這玉其實是葬玉,而且還是九竅玉塞中的肛門塞。
葬玉,顧名思義就是隨葬的玉器,以玉斂葬,有人認為可保屍身不腐,使複活成為可能,上乘的墓葬除了玉衣、玉握、玉琀之外,還有九竅玉塞這種東西,而肛門塞自然就是用來塞住肛門的。
黃成誌之所以一眼便瞧出這是肛門塞,是從那獨一無二的樣子判斷出來的。
黃成誌看著朱俊生雙手捧著“玉佩”的樣子,覺得既好笑又惡心,一旁的黃才義還想接過來看看,黃成誌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呃,朱家二哥,玉我看了,的確是塊好玉,不過當傳家寶我看還是算了,你要是能找到買家還是賣掉的好。”
朱俊生沒明白黃成誌的意思,愣愣地看著手裏的玉石。
“朱家二哥,我多嘴問一句,你爹撿到玉的小河具體在什麼地方?”
“哦,就在縣衙東頭,葛家村附近,您問這個是想去撿寶貝嗎?哎,黃先生,隻要您幫我收了這兩個陰魂,我親自帶您去,實在不行,我這玉就送您了,行嗎?隻要您能救我這條命!”
“嗬嗬,二哥說笑了,你的命也丟不了,不過二哥,我老黃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黃先生,有話您盡管說!”
“嗯,都說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你們朱家經此一劫,往後還是誠心向善的好。”
一句話把朱俊生的頭說得垂了下來,朱俊生長歎一口氣,說道:“我打算給家人做完法事後,就去那娘兒倆墳前也做場法事,這話就算黃先生不說,我以後也絕不殺生,我們家這宰豬的活計,我也不打算往下幹了。”
黃成誌點點頭,便又把話題還給幾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