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黃成誌便帶著大兒子黃才義和黃才良母子來到下樹村。
原本,黃成誌是沒打算把黃才良帶來的,可是黃才良又是打滾又是哭鬧,就連黃成誌祭出自己的殺手鐧——皮鞭子都不管用,有的時候黃成誌也感歎,家裏一共四個孩子,唯獨最小的這個脾氣跟自己一樣執拗,也唯獨最小的這個最不懼怕自己的鞭子。
黃成誌實在拗不過,便吩咐何氏把黃才良帶上,並一再囑咐看好黃才良。
一行四個人來到朱茂德家時,發現他家裏除了朱俊生和那個道士之外,竟然一個活人都沒有,甚至整個下樹村都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
“當家的,這村子怎麼這麼冷清啊,昨天我還看見好些人呢!”何氏牽著黃才良的手,緊緊挨著黃成誌問道。
“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定是村民知道了朱屠夫家的慘事,所以被嚇得不敢出門了。”黃成誌不緊不慢地回答道,這種穩重的態度讓何氏心安不少。
正說著話,朱俊生便走出門來,發現了黃成誌一家子。
“黃先生,您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朱俊生此時一身孝服,頭上頂著一圈白布,看見黃成誌一家子後,臉上掩飾不住笑意。
黃成誌沒有答話,而是朝身旁的長子黃才義遞了個眼神,黃才義便走上前,朝朱俊生拱了拱手,“朱二哥,我隨我爹前來吊喪,還請節哀順變。”
隨後,四人便隨著朱俊生走進屋門。
朱家的堂屋正中擺了四口棺材,棺材前麵擺了個案台,案台上擺了一些祭品,還有幾個空碗。
昨天看見的那個道士正站在案台前,他已經換上了做法的大袍,頭上戴著冠帽,一手拿了個拂塵一手拿著一柱香。
除此之外,黃成誌還看見堂屋的四周、每扇門、每扇窗上都貼了張符紙,符紙上一律畫著普通的祛煞符。
將四人讓進屋後,朱俊生盯著黃成誌和黃才義看了看,疑惑地問道:“先生的家夥什呢?”
“什麼家夥什?”黃才義反問道。
“驅鬼的啊,是在外麵嗎?我去幫先生取來。”
朱俊生剛要往外麵跑,黃成誌便開口將他叫住了,“朱家二哥,我們有言在先,在下隻是一介郎中,不會驅鬼,今天隻是吊喪,別無它意。”
朱俊生還想說什麼,黃成誌便揮了揮手,“朱二哥不要再說了,帶我們過去行禮吧。”
朱俊生聽了這話,臉色立馬黯淡下來,他沮喪地垂下頭,歎了口氣,便領著黃家四個人來到案台前。
四人先是和道士行了禮,隨後各自給四人行了個大禮,行禮完畢,四個人便在堂屋一角的桌子旁落座了。
朱俊生見黃成誌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就給四人上了點兒茶水吃食,然後便來到道士身邊。
雖然黃成誌這邊沒有幫忙的意思,但是從黃家離開的這大半天,道士已經把需要的東西置辦齊了,什麼符紙、朱砂、糯米、香燭之類的,凡是道士想要的,朱俊生都給想辦法弄到了。
兩人打算先給四個死人超度,然後再處理陰魂的事,此時道士正在準備驅鬼所需要的東西。
忙活一會兒後,朱俊生便陪著黃家四個人坐下來。
這一坐下,總是要拉點家常的,何氏先是安慰了幾句,而後黃才義又問了幾個相熟的人,一問這個誰誰誰你認不認識,話題便扯開了。
期間黃成誌插了幾句話,問的都是朱屠夫生前的事,黃成誌問朱屠夫出活的地方,當朱俊生提起去過哪個村子時,黃成誌便說這個村子有些什麼趣事奇事。
扯了幾個話題之後,朱俊生忽然提起一件事,說是朱屠夫帶著他幾天之前去過什麼員外家,殺完豬回來時已經天黑了,一般這種時候兩人要麼在路上找戶人家借宿一宿,要麼就隻能在野外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