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匈奴人立即鳴金收兵重新將漢軍團團圍住後安營紮寨。漢軍亦救治傷員重新固定車陣忙亂不已。不多時從匈奴營寨中衝出一騎繞著漢軍車陣不停的用匈奴話大喊,陳雷不知其意迷惑的望向正讓石頭幫忙包紮傷口的老蔡。
“單於和他哥哥們在和攣鞮劉道別,明天匈奴人會殺了他。”老蔡冷哼一聲道;陳雷亦覺得這樣理所應當,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兒子讓手下白白送死。扭頭向囚車方向望去隻見老常蹲著在囚車邊上對抽泣中的攣鞮劉不停的說著什麼,越說攣鞮劉就越傷心,抽泣的就越厲害了。
“老常在使壞,調戲這孩子。”老蔡順著陳雷的目光看過去又凝神聽了幾句說道;
攣鞮劉很傷心,當傳訊聲傳來之時他亦覺得該當如此,心中充滿了驕傲和壯烈,正當他為自己即將到來的壯烈感動得熱淚盈眶時,一個猥瑣的中年漢人鬼鬼祟祟的蹲在他邊上,開始用匈奴話和他有一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本不想理他,但當這猥瑣的中年人嘲笑他的父親兄長時,攣鞮劉再也忍不住和他辯論起來;
“聽聽,聽聽,啥叫放心去吧,這話的意思是不在乎你,如果在乎你會讓你隨隨便便的就死掉?”毒蛇一樣的嘶嘶聲從猥瑣中年人的嘴裏響起。
“不用掛念。這就是要分掉你的財產牛羊還有你的女人。對了,你還是小屁孩子,沒有女人。”
“你才是小屁孩子!我有女人,是草原最美的女娃。”攣鞮劉最恨別人說他小;
“原來是最美的女娃啊,難怪讓你不用掛念了,他們早就想自己要了。”毒蛇不緊不慢的繼續吐著蛇信。
“我們匈奴人兄死弟娶天經地義。”攣鞮劉強辯著;
“現在是弟死哥娶,可憐如花似玉的少女哦,要落入狼口,她的英雄卻在邊上說應該這樣。”
“你胡說,我沒有!”攣鞮劉急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他最愛的少女小蘭被他粗壯的哥哥們摟在懷裏褻玩的畫麵。“我會救她的!”攣鞮劉邊流淚邊發誓;
“你明天就要死了,怎麼救啊?變成鬼魂去救麼?你這種小屁孩子鬼魂根本進不了你哥哥們的身。”毒蛇又冒了個泡,站起身拍拍屁股邊走邊說道:“你猜他們多久會玩膩了賞給手下那幫奴才玩呢?”然後不理攣鞮劉吹著小調施施然走呢,隻留下淚流滿麵抽泣著的匈奴少年。
入夜李陵將漢軍組成兩隊:尚可一戰的士兵組成前隊由其親自帶領準備突襲匈奴營寨。韓延年帶領其它人組成後隊,讓失去戰鬥力無法再行動的坐在大車上,勉強可以站立得扶著車行走,攣鞮劉也細細的捆綁在車內,嘴巴堵得嚴嚴實實。
三更時分前隊相互牽著細繩悄悄的向匈奴營房摸去,後隊遠遠的吊著停多走少。天幸當晚月黑風高前隊得以順利的到達匈奴大營邊上。
匈奴和漢已經廝殺了近百年,曆代單於極為重視從漢投奔過去的將領,都無一例外委以重任請他們幫助匈奴人練兵,但遊牧民族的天性使得他們厭惡紀律更習慣於來去如風自由自在的偷襲戰,運動戰。除了單於本部的親衛營外其餘各部都還一直在依靠超強的單兵素質一團散沙的亂衝亂打。而匈奴人安營紮寨更是隨意簡單:稀稀疏疏幾根木棍,幾堆篝火,再隨意指派幾個人負責守夜就算嚴密防範了。有意思的是漢匈雙方也很少進行夜襲,一是因為夜襲的組織紀律性要求極高,二是大多數漢人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匈奴人夜盲症較少可沒經過特殊訓練過的馬匹也不能支持他們夜襲,更不說組織紀律性了,所以不管優勢如何一到天黑匈奴人就必定收兵絕不夜戰。
今夜對於匈奴人來說也是一樣,稀稀拉拉幾個木棍作為營牆,篝火邊橫七豎八躺滿了匈奴士兵,守夜瞭望的夜哨對著外麵漆黑的一片早就困意難耐睡了過去。
接近大營借著火光李陵讓眾人解開細繩慢慢摸進了進去,殺掉昏睡中的匈奴守衛後漢軍的隊伍立即分散開:一隊人持弩警戒,一隊人摸上近前挨個刺殺,正殺的順手之時一個匈奴人突然驚醒哇哇大叫起來,整個匈奴營頓時就炸開了。
漢軍見狀持弩亂射揮刀亂砍,而匈奴人不明就裏亂哄哄的到處亂竄,待得發現漢軍劫營更是不抵抗朝著漆黑四散逃走。韓延年聽得匈奴炸營立即指揮車隊快速向著炸營方向趕去。
遠處匈奴營寨亦發現此處情況,不敢出擊救援,爬起來死死的看住自己的營寨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大波的弓箭覆蓋絕不手軟,但出擊救援是絕對不會做的。
李陵帶著前隊殺透匈奴大營略加整頓待得後隊趕上,立即拔隊摸黑就走,漆黑一片誰也不知方向是否正確,隻知逃出包圍圈就是勝利。至於方向等天亮後再矯正,此時最重要的是盡可能的脫離匈奴人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