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放明李陵發現漢軍此時走在一個兩邊峭壁高不可攀的峽穀之中,內心中由是大定:有此地形匈奴人即使追上,漢軍亦可據險而守,斷不會再如昨日般隨時會被圍殲。一邊讓老蔡領著陳雷幾個人到前麵探路一邊又派一隊人在邊上休息等後隊跟上後作為後衛由韓延年指揮。突圍出來的漢軍逐漸從昨日的絕望中開始恢複起來,士兵們三三兩兩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閑扯。
陳雷跟著老蔡作為斥候前出十多裏快速而謹慎的急行為大部隊探路,一邊走一邊按照老蔡的教導細細的觀察四周動靜,見峭壁高聳峽穀窄小不由的聯想起後世的戰爭影視:“如果派人將匈奴引進來,頂頭斷尾再從兩邊懸崖用石塊弩箭射殺,應可一舉殲滅幾萬匈奴人,但如何應對後麵接應的數萬匈奴人不讓他們救人呢?”正胡思亂想間隊伍順著峽穀轉過了一個大彎而後眾人皆目瞪口呆的呆望著前方:穀盡頭是一個高聳入雲的絕壁。
“這是個絕穀,這是條死路。”絕望從每個人內心深處湧出,沒人說話,呆呆的看著絕壁就好似丟了魂一樣。終於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臉色鐵青的老蔡和緊咬著嘴唇的陳雷迅速跑到絕壁下四處探查,試圖找到一條隱秘的通道或是可以攀爬的小道,良久絕望而歸。
“回去向將軍報告吧。”老蔡悶悶的對幾個斥候說了一句,又一揮手大吼一聲:“快,跑回去!”言畢和陳雷帶著眾人撒開腳就往回跑。
陳雷腿快第一個衝到李陵身邊也不管李陵正與韓延年商量事情:“將軍,前方十二裏絕壁擋道不可逾越,這是絕穀!”
如五雷轟頂一般李陵,韓延年聞聽後皆跌坐於地,口中喃喃:“怪不得,怪不得匈奴人不進峽穀隻用巨石堵路而守,原來是這樣!”李陵突然對著韓延年大聲吼道:“知道為什麼非要我們走趙破奴故道而不是原路返回麼?”不待韓延年回答抬頭望著長安方向恨恨的嘶吼道:“那幫老爺們沒有這條路的輿圖就道聽途說加想象畫了一個圖,讓我們拿命來驗證!幾個斥候探子的事非要讓我的五千精銳來做!我恨呐!”韓延年聽聞亦滿眼悲涼沉默不語。
當李陵,韓延年親自前去確認時漢軍亦皆已知曉陷入絕穀且被匈奴人斷了退路,茫然者有之,嚎啕大哭者亦有,另有幾個輕傷敏捷者試圖攀岩而上以脫困,然皆不可行。
老蔡默默的坐在陳雷邊上,拍拍他的肩歎了一口氣並不言語。陳雷此時腦海中急切的在回憶後世相關曆史記載,可惜在他這樣一個體育特長生有限的初中曆史記憶裏並沒有這支軍隊的任何記載,自己平時除了訓練就是玩遊戲看動漫,連課本知識都是靠著姚雲才勉強過關。想到這裏不由輕歎一聲默念著:“要是他在就好了,憑借著他過目不忘的記憶沒事就抱著各種書籍的習慣,肯定是知道怎麼回事。”
胡思亂想間李陵,韓延年已臉色鐵青的回來了,甫一回來就命眾人生火做飯原地休息,待眾人吃飽喝足休息完畢後率著眾人往回走去,一路上眾人皆不言語默不作聲急行不停。
峽穀出口處亂石堵路,大隊匈奴人列陣其後,峽穀兩側峭壁上亦有匈奴身影。漢軍一接近擋路亂石堆,兩邊峭壁上石塊弓箭就急射下來逼的漢軍紛紛後退。
李陵命眾人結陣親自立於陣前拔劍狂呼:“退必死進可活,兄弟們回家!”言畢第一個衝向亂石,由是漢軍皆狂呼:“回家!”向亂石堆衝去。
盾兵努力遮擋峭壁上射來的羽箭石塊,弩手不要命的與兩側峭壁上匈奴兵對射,長戟兵丟掉長戟衝在前麵搬開堵路亂石。
亂石之後的匈奴人此時紛紛靠近,狂笑著或直射赤手空拳搬運亂石的漢兵,或吊射正與峭壁對射的漢軍弩兵,每一次弓弦響起必帶出漢軍一蓬血花。
而漢軍此時亦不用指揮,盾兵紛紛將自己身邊的戰友保護起來,或輪換對射或輪流搬運,人人滿臉不服咬牙堅持著。
戰至天色將晚漢軍五十萬箭矢消耗殆盡無力再戰,隻得退後紮營駐守,匈奴人亦不追趕派人將堵路亂石重新補上,兩側峭壁上繼續留人駐守後就退回去各自營寨休息去了。對於匈奴人來說此時不需要進攻隻需困住漢軍,過幾日當漢軍糧盡後可直接進穀屠殺。
現在已是深秋,塞外的夜晚已經異常寒冷滴水成冰,李陵命人將車輛拆毀焚燒取暖,而後與韓延年對坐無語。陳雷與老蔡,老常,石頭亦渾身是傷呆坐無語,老常突輕聲到:“其實我沒想過要分你們戰利品。”頓了頓他又道:“我父親說過漢人要認識漢字說漢語。那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是承傳。”又用側身用力抱了抱陳雷,低聲道:“謝謝你,雷子。”老蔡瞟了一樣遠處枯坐著的李陵歎道:“李家很邪氣,一家子能征慣戰可都走黴運,他爺爺迷路錯過時間自殺,他父親早死,叔叔被冠軍侯射殺。他自己今次也。。。。。。。”言畢歎息不已。又伸手在石頭,陳雷頭上亂摸了一通道笑盈盈的說道:“都是好娃嘞,女人的滋味都沒嚐到就要送命了。”見石頭欲言又止那會不明白他的心思就笑嘻嘻的將女人的妙處一一向他道來,聽的石頭低著頭麵紅耳赤,老常亦在邊上時不時的點睛幾句,旁人見這裏熱鬧紛紛圍攏過來各自訴說自己的妙事時不時引起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