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其實也不是貪圖你們的戰利品,他父親本是個做學問的,在鄉間聲望極高,不曾想得罪了權貴生生的被活活打死。老常打小就讀書寫字,父親死後家道中落被逼成無奈成了賤民商人,皇帝一個聖旨就被抓到這裏來搏命了。”老蔡輕歎一聲:“這就是命呐。”
入夜,因即將脫離險境而興奮不已的漢軍仍在三三兩兩的說話嘮嗑,時不時傳出一陣笑聲打鬧聲,軍官們則圍在火堆旁在興高采烈的賭博,囚車內攣鞮劉見漢軍因匈奴撤軍而歡欣不已不由大恨:“沒有埋伏啊!”
眾人正嬉鬧間忽聽火堆旁賭博的軍官堆裏有人大聲爭吵起來,一位校尉指著對麵的軍侯破口大罵:“你個賤種竟敢出言不遜。”
“他媽的,玩不起就別玩,輸了還耍賴,丟人!”軍侯毫不示弱;
校尉在軍中的地位可是僅次於將軍的存在,被手下一個曲部頭領辱罵由是更加憤怒,一腳踹倒軍侯命手下親衛按住軍侯手腳用力踢打。
“姓林的我操你媽,有本事咱們單挑。”軍侯拚命掙紮著;
“把這小子剝光捆在樹上,讓爺來好好教訓他。”校尉獰笑著吩咐手下。
眾人正吵吵間監軍司馬過來探看究竟,見是賭博鬥毆便吩咐一聲:“別動刀子”就施施然走了。陳雷見狀不由大奇,細一想也就釋然:“軍隊嘛本就是強者為尊的暴力團隊。打架鬥毆,毆打下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是是二十一世紀的後世那些號稱民主國家的現代化軍隊不一樣經常有各種虐待士兵的醜聞爆出麼?”於是就遠遠的和眾人一起圍觀。見那軍侯全身剝光被校尉用樹條用力抽打,兀自嘴硬:“姓林的,有本事今天你弄死我,不然我非弄死你不可!”眾人聽聞皆齊聲叫好,紛紛誇讚:“軍侯是條好漢。”聽聞眾人誇讚軍侯更是搖頭晃腦自得不已。
那校尉頓時下不了台了,邊上幾個同級校尉亦笑盈盈的看著他出醜也不來拉勸,不由的更是憤怒命親衛將軍侯從樹上解下,赤條條的捆綁著牽在大營裏遊街。
那軍侯就是個渾不吝,滿臉自得的拋甩著胯下之物對著校尉繼續挑釁:“此物甚大,姓林的這是你婆娘親口說的。”言畢哈哈大笑。
校尉聽罷眼都紅了,眾人皆知其敬重疼愛妻子,軍侯這話觸了他的逆鱗。於是校尉更加用力的毆打軍侯,又命親衛將其嘴巴強行張開,解了褲帶對著他的嘴巴小解,完事後罵罵咧咧的離開。
此時眾人皆覺過頭急報監軍司馬,監軍聽聞不以為意大手一揮道:“這個管敢就是個渾不吝,讓他吃點虧長長心眼。”命人將其解開就不再過問了。
第二天早上漢軍拔營時發現昨晚那個軍侯管敢消失不見,李陵詢問哨兵得知其半夜往蘆葦蕩方向去了一直沒回來。頓知不妙急急拔營就走。行不多遠就見匈奴人騎馬又追了過來,領頭的正是那個管敢,囚車中的攣鞮劉見狀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匈奴人追到近前單於縱馬前出,手一揮從其身後縱馬出來一個使者疾奔李陵韓延年而去。見到二人恭敬行禮道:“單於已知兩位將軍孤軍無援,漢已拋棄諸君,單於願竭誠接納。”話音剛落就見韓延年抽刀一刀將其砍於馬下,引的眾驚呼不已。
此時昨晚打人的那個校尉大步走到陣前,遠遠的對著匈奴軍陣大呼:“管敢,昨晚辱你找我報仇便是,為何要投靠匈奴連累這些生死弟兄?”言罷轉身對著漢軍跪下磕了三個頭:“兄弟們,是我害了大家。”言罷拔劍自刎而死。眾人正驚呼間隻見那個管敢亦奔出陣前,對著漢軍跪下大呼:“我錯了!”而後亦拔刀自刎而死。
見此變故兩軍皆默然,單於轉身對身邊的親衛說了幾句而後那位親衛縱馬向前大聲的說叫道:“單於有令,今日不戰,漢軍不走我軍不攻,明日決戰。”繞陣呼喝三遍乃退。
當日兩軍各派人將二人分別埋葬在兩邊山中,若幹年後有人途經此地,夜晚聽聞兩山之上有人隱隱對罵,由是將該地取名為:冤家穀,後世以訛傳訛稱其為:袁家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