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跟我結婚,寧願去死?”那天,韓星辰離開的時候啞著嗓子問我,眼裏好像還噙著淚。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便沒有說話,他也沒再說話,盯著我看了很久,才轉身離開了病房,那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沒再見到他。
回想我跳江那天的細枝末節,整個人還是忍不住顫抖。
誰都不會知道,其實我從天橋跳下去的時候,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在去之前,我給溫陌發了一條短信。
“哥,我們見一麵吧,最後一麵也可以,算我求你了。”
可是,他沒有來。
“溫陌,你別來了。”
“溫陌,你別來,我就無恙。”
這是那之後我發給他的短信,也是這之後,最後的兩條短信,他依舊沒有回複我。
之後我問過幾次韓星辰,那天,溫陌到底有沒有來,我看到的那個影子到底是他,還是真的隻是我的幻想。
得到的答案總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韓星辰不是搖頭,就是說“沒來”,每一次都沒有猶豫。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切,時間在這個悲憫的世界悄然無聲地流逝。
此時的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已經離那個可以用力去愛,用力去恨的十七歲很遠了,遠到,我都沒有勇氣去回味那段青蔥時光。
跟韓星辰的婚禮一拖再拖,到最後,也隻還來一句“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我知道,韓星辰想要放過自己了。成為朋友之後,我跟他的關係似乎好了很多,經常在一起聊天,有很多時候,總是給我一種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錯覺。
我的心裏有個角落,還是住著那個人,那個美好的少年,這個少年,毋庸置疑的是溫陌。
從那之後,我隻見過溫陌兩次。
一次是溫叔叔重病,我們在醫院匆匆見了一麵,可是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最後一次,是他要離開,背著黑色背包站在月台上衝我擺手,帥氣而又清冽。
他離開了,離開了這裏,他說這座城市太過於壓抑,有太多傷心事,他不想再回來了。
依稀記得他離開的那年我二十二歲。那天,他身後跟著一個女生,一個我怎麼也沒想到會見第二次的女生,那個名叫“拾憶”的飾品店的老板,那個問過我,我們是不是見過的漂亮女孩。
她看到我的時候裂開嘴衝我笑了笑,然後在溫陌走上火車的時候,跑到了我的身前。
“嗨,我們又見麵了,我叫阿虞,你叫我阿虞姐就可以了。”她背著包,眉眼彎彎,那時候,我的腦海裏隻有四個字——梨渦淺笑。
“我真的有見過你哦,溫陌給我發過你的照片。”
“哦,是嗎?他一定把我罵得很慘吧,畢竟那個時候他那麼恨我。”透過阿虞姐,我看著窗邊坐著的那個少年,那個眉目清秀,帶著耳機閉眼聽歌的少年。
阿虞姐皺眉搖了搖頭:“他說,你是他這一輩子……最愛不起的人了。”
倏地,風起。
霎時,淚眼朦朧,一切都模糊了。
坐在車上的溫陌似乎往我這裏望了一眼,神情溫和,可當我擦幹眼淚看過去時,他神色如常,半垂眼瞼盯著手機。
當我回過神來時,發現阿虞姐看著我身後,眼睛裏閃過一絲難過,眉毛擰在一起。
回頭順著阿虞姐的視線看去,看到的是蘇澤、林笙、向娜、李墨燃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