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最終還是沒忍住,先哭出聲來。維爾托德緊隨其後,哭的很難聽。
更衣室的沉默被這種方式打斷,所有人心中的鉛塊開始加下沉。有些人承受不住,於是掩麵哭泣;有些人不知所措,於是更加茫然;有些人久曆風雨,於是默默等待。
好一會。
“到此為止吧。”
出聲的是老將鮑爾德。
已經被內定為助理教練的英格蘭人,聲音並不輕鬆,完又緊跟著問了一句,“你覺得呢,帕特裏克?”
聽到這話,所有人頓時轉頭,目光聚焦在法國人身上。
維埃拉沒哭,但麵部表情實在掙紮,像是個受盡委屈卻不敢哭出聲來的孩子一般,五官扭曲,呼吸都變得紊亂了。
“我,我隻是,隻是,有些著急,希望,大家不要......”
“放心吧,大家都不是那樣的人。”鮑爾德出聲打斷了他的語無倫次,起身,伸了個懶腰,“都散了吧,我去找托尼聊聊,他不定會覺得挺高興。”
這話讓所有人長出了一口氣,於是各自散去。
.....
出了更衣室,尤墨長出了一口氣。
他的性子真受不了這種苦情戲,能忍住劇烈波動的情緒,沒事人一樣走出來,已經是極限了,再多待哪怕一秒,腿都有可能打軟,走不出來。
他壓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永貝裏的大膽直接仿佛得他真傳一般,沒兩句就把傷口揭開,肆意撒鹽。
真無所謂嗎?
獨坐家中,看著場上那一張張熟悉的,茫然的臉;看著看台上那一張張陌生的,掩麵哭泣的臉;看著那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一個個冠軍.....
真的能無所謂?
做不到!
完全做不到!!!
他開始失眠,開始反省,開始尋找原因,開始得出結論。
是的,他的任性妄為讓他付出了代價,隊友們的性格弱點把代價放大,直至覆水難收!
他曾經瞧不起阿森納,覺得他們是一幫軟蛋。來到這支球隊之後,他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改變這種狀況。現在他才明白,他也並不堅強!
他狠不下心來告訴他們真相,知道的越多,他就愈大包大攬,以為這樣最適合彼此。
孰不知,舍不得,放不下,鬆不開,哪一樣不是軟弱的標誌?
他覺得自己要為以前的兄弟們負責,要盡其所能的幫助他們,卻沒有想到,以後如果在一支球隊重逢時,他的那些兄弟還能和他兄弟相稱嗎?
壓根不是一個層麵,連弟都不是,連提鞋都不夠格!
到了那個時候,除了盧偉,他還有兄弟嗎?
沒有的話,這一路忙活,又是為了什麼?
現在,他決定去要個答案。
晚上,溫格家中。
“咦,怎麼就你一個?”
法國人仔細瞧了瞧對方,又探頭看了眼他身後,心中疑惑頓時放大。
狀態不對勁!
出什麼事情了?
“就我一個,幾句話就走。”尤墨實在沒心情開玩笑,於是一上來就直入主題。
“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溫格瞪大了眼睛,聲音變得嚴肅。
難道是因為隊長任命一事?
他也會在意其它人的議論?
“今訓練結束的時候,永貝裏忽然問我,是不是非常在意上賽季的事。我告訴他,事情已經過去,大家都需要反省。”尤墨拗不過對方,又不想細細描述,於是三言兩語想蒙混過去。
溫格果斷不上當。
“永貝裏?如果是他的話......多半是在其它人麵前這麼問你的吧?”
“是的,所有人都在。”
“哦,他們是該反省,包括我也一樣。”溫格點了點頭,旋又皺眉,“不對勁,你這副狀態,肯定是生了什麼事情不想和我!”
對這份信任與了解,尤墨真心覺得慚愧。
“帕特裏克的處境很尷尬,所以我有個請求。”尤墨輕呼口氣,放下了所有心事一般,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