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嘴的都是沈燃的過錯,閉口不提他是因為什麼才消失的。

但沈燃的親信派也不弱,直接就懟了回去:“二爺是因為療傷才消失這麼久的,他是這麼弄傷的,你們心裏應該有數吧?”

沈譚立即反駁:“那是沈燁行的個人行為,你們不要含沙射影!”

“嗬,出了事就個人行為,真是好團結啊。”

“二爺不得人心,有人冒著被判刑的風險去害他,足以證明他多讓人難以忍受。”

“所以是受害者有罪論?二爺被害還是他自己的錯了?”

“他沒錯嗎?他擅自定代言人就算了,這次的揭幕儀式還讓一個小明星參加,簡直是兒戲!”

“二爺身為沈氏董事長,區區一個代言人難道還沒權利決定嗎?沈譚安排了多少他潛規則的女星,你們心裏沒數嗎?非要我一一點明嗎?”

沈譚氣得拍了桌子:“你他媽說話注意點!我潛規則女星你有證據嗎?我可不像沈燃,包養女明星都上熱搜了!”

坐在他旁邊的沈遇傾再也忍不住,攔住口無遮攔的沈譚:“譚叔,慎言。”

沈譚正被懟得上頭,本來性子就衝動,這下更加不管不顧,越有人攔著越激動:“慎什麼言!他沈燃代表的是沈氏集團,他出個醜聞,集團股票連跌三天,這個損失誰來負?”

站在門外陰影出的沈燃,將一切都聽見,卻始終不動聲色。

但當他聽見會議室裏傳出的一道清脆甜美的聲音時,不淡定了。

“沈二爺是個人,他不是神!”

那道聲音因情緒激動而有點破音,聲音未落,一道暗門裏衝出一道纖細身影,漂亮的桃花眼怒目而視,大家都麵麵相覷。

林鳶到早了,隻有一個小姑娘接待她,她還沒等細問這場宴會的主辦方是誰,那小姑娘就臨時有事,讓她去休息室休息便離開了。

得知宴會要在一個半小時後才開始,林鳶便到處參觀了一下,看見一間類似圖書館的房間,她看了會書,就聽見隔壁會議室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會議室跟這間房之間有個暗門,沒一會便聽見會議室裏的談話,才知道這是沈氏的家宴,肯定是沈二爺邀請她的。

正在她為自己沒弄清狀況就貿然接下這場商演時,就聽見會議室裏有人罵沈二爺。

還越罵越過分,竟然還扯上她的緋聞問題了,林鳶忍不了了,想也沒想就衝了出來。

衝出來的一刻,就後悔了。

她是誰,她在哪,她在幹什麼?

滿滿一會議室的人,全都西裝革履正襟危坐,結合之前聽見的話,這應該都是沈氏集團的高層們。

她身為大家抨擊的緋聞對象之一,為什麼要衝出來成為眾矢之的?

衝動是魔鬼啊!

“你是誰啊?”

沈譚被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弄懵了,站起來質問她,卻被身旁沈遇傾的聲音蓋過。

“林,林鳶?你怎麼在這?”

沈遇傾的話一出口,林鳶連裝傻都裝不了了,隻能硬著頭皮說,“你們請我來表演的唄,還能因為什麼?”

林鳶說完,怕沈遇傾說些有的沒的,怎麼衝到這裏的,就怎麼衝了出去。

伴隨著沈遇傾的叫喊,林鳶快步向前走想找個地方躲避,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拉住她,將她拽進一間屋子裏,跟上次錄製綜藝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還沒等看清人,林鳶就舒了口氣莫名的安心,把頭埋在他胸口上,輕輕叫了聲:“燃燃。”

“嗯。”他一開口,林鳶能感到他胸腔的震動,“怎麼會跑出來替沈二爺說話?”

林鳶把頭從他的胸膛前抬起,揚著臉看向他,“你吃醋了嗎?”

沈燃頓了一下,搖搖頭,“就是感覺挺意外的,你之前還一直說討厭他。”

林鳶撇撇嘴:“我純屬打抱不平,那麼多人針對他,還用我們那子虛烏有的緋聞搞事情,沈二爺是個人,人哪能不犯錯呢?別說他沒錯,就算是某個決策真的錯了,也不能這麼討伐他啊,難道他錯了一件事,就可以把所有的功勞都抵消嗎?”

她感受到沈燃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胸口微微有了起伏,但很快又恢複了原狀。

她聽見他低低地說:“你今天就能見到他,有什麼想跟他說的嗎?”

林鳶突然緊張起來,但是瞬間又釋懷了,“就把你介紹給他,二爺不是壞人,他會祝福我的。”

感受到燃燃的沉默,林鳶以為他也因為見二爺緊張,便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也才發現,他好像哪裏不一樣,想了片刻拉著他的衣袖看了看,納悶地說:“我不記得我給你買過這身白西裝啊,你自己買的嗎?什麼時候買的?”

沈燃避重就輕,轉移了話題:“我沒吃早餐。”

林鳶不再糾結衣服,給他比劃了ok的手勢,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門外的動靜,外麵好像沒有聲音了,轉身對燃燃說:“看來這裏還挺隱蔽的,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給你拿點好吃的過來。”

沈燃頷首,目送著她離開後出了門,給等在外麵的乾晾一個眼色,乾晾心領神會,跟上了林鳶的腳步。

會議室裏,已經被乾晾穩住了場麵。大家都知道沈二爺到了,會議室裏鴉雀無聲,靜靜等待他的到來。

饒是做足了心裏準備,沈燃踏入門口的一刻,眾人仍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感覺他有什麼地方變了,比如衣著和發型,但又好像什麼也沒變,比如強大的氣場和睥睨的眼神。

沈燃走進會議室,隻是淡淡地掃視了一周,走到了主位上,安靜的會議室裏隻能聽見他沉穩的腳步聲,落座聲。

隨著他的一聲輕咳,不知道誰手抖打翻了手邊的礦泉水,水順著會議桌沿流到那人的褲子上,活像尿褲子,他身旁的人想笑不敢笑,憋得很難受。

沈燃淡淡一瞥收回眼神,一副和善的樣子,“都是一家人,不用拘謹。”

眾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沈譚身上,語速不快不慢,卻抓人心弦,“我選的代言人,你不滿意?”

被問話的沈譚本來還滿腔雞血,現在卻像隻鬥敗的雞,隻剩下被啄得淩亂的羽毛,整個人都頹喪著。

因為他前一秒剛收到信息,他賴以生存的大客戶,都莫名其妙地跟他說以後會直接跟乾晾指定銷售經理對接,並把他聯係方式刪除了。

這讓他瞬間明白,他所謂的掌握的那些大客戶,不過是看在他是沈氏的皇親國戚的麵子上,是基於他跟沈燃是一條戰線的基礎上。

乾晾一句話,他們為了不得罪沈燃,就急著跟他劃清界限,幾十年的感情,全都喂了狗了。

也是,商場利益至上,哪有什麼感情。

坐在身旁的沈遇傾明顯感覺到沈譚整個身體都繃直了,甚至聽見了他咽口水的聲音,他開口第一個字甚至還帶了顫音,卻慢慢壓下了顫抖,但聲音卻很輕,“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