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胳膊肘怎麼淨往外拐?
他了解自己的兒子。
沒有自己的吩咐,小六子是絕不敢自作主張的。
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是在給人頂鍋呢!
“我…我…我…”
小六子從沒在父親麵前說過謊,被他一質問,頓時麵紅耳赤,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什麼好。
“縣長大人,他說謊。”
“這鼓,就是我要搬來的!”
就在這時,許臨清朗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給小六子解了圍。
“您也先別急著生氣。”
“對於這冤鼓的事,先容我與您好好說道說道。”
“考慮清楚了,您要怎麼罰我都行!”
“哦?那你說吧。”
聞言,張牧之心裏也有些好奇,麵色不動,緩緩道。
“我先問您一個問題。”
“您來鵝城當縣長,是圖什麼?”
許臨慢步上前,把張牧之拉到一邊,低聲道。
“還能是圖什麼?錢唄!”
“好!那您知道,當縣長,是怎麼一個撈錢法嗎?”
“不知道。”
“我實話告訴您。”
“這縣長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攏豪紳,繳稅捐款。”
“他們交了,才能讓百姓跟著交錢。”
“錢到手之後,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怎麼才七成啊?”
“哎,那七成是人家的!”
“能得三成,還得看黃四郎的臉色。”
這話一出,張牧之頓時就惱了。
“老子大老遠來一趟。”
“就是為了看他的臉色?”
“那我不成了跪著要飯的嗎!?”
許臨歎了口氣,接著道:“沒錯,這還真就是跪著要飯的。”
“所以,您跪的下去嗎?”
張牧之搖頭。
“我之所以上山當土匪,就是因為腿腳不利索,跪不下去!”
“啪!”
許臨一拍手。
“那不就得了嗎?”
“既然您跪不下去,那咱們就站著,把這錢給掙嘍!”
“那咱們要怎麼樣才能站著掙錢呢?”
“把黃四郎扳倒!”
“這冤鼓,就是扳倒他的第一步!”
聽完許臨這一番話。
張牧之沉默了一會兒。
隨後重重一掌拍在他背上。
“哈哈哈!”
“好小子!”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啊…”
“同樣的年紀,我家小六子比起你,那可真是差的太多了。”
“你呀,肯定不是老湯的義子。”
“不過嘛…這也不重要。”
張牧之像是看穿了一切,笑著對許臨說:“接下來,對於怎麼扳倒黃四郎。”
“你就帶著小六子一起,照著你自己的想法來,出了事兒,我給你兜底!”
此話一出,許臨頓時眼睛一亮,笑著拱手道:“多謝牧之先生支持!”
他知道,對於自己是湯師爺義子這件事,乃至於湯師爺到底是不是“湯師爺”。
張牧之都一直持有懷疑態度。
如今他將疑問擺在了台前,大手一揮,告訴自己他不在乎。
這就意味著,張牧之已經真正認同了他,將他視作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