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機起來高大上,實際上就是大號的投石杆,如同不成比例的蹺蹺板,尾端懸掛個巨大木箱,木箱內裝上沉重石塊或鐵塊、鉛塊增重,一端因沉重翹起,把另一端甩起來,把另一端綁縛的投石帶裏的石頭甩出去,與董部義從使用的投石杆原理是一樣的。
重型配重投石機製造麻煩,不是因技術麻煩,也不是因為材料缺少,而是因太過沉重無法運輸,需要就地建造,而能投放幾十斤石塊百步的重型投石機足有城牆般高大,僅建造一架就需要數十工匠一個月甚至更久,但也可能更短時間,這需要看匠人熟練程度,以及原材料的是否合適,若能順利尋到投石機的核心長長“投石杆”樹木,建造時間就會大大縮短,若材料不夠,就需要使用拚接技術,而這就需要更多時間。
當然了,董虎不需要攻打雒陽那般重型投石機,隻是砸擊較的土城塞堡而已,投放拳頭大石頭百步就夠了,這樣的輕型投石機就容易了許多,而且所有基座木件都是可以拆卸、組裝的,用馬車拖拉到土城前,一日就能組裝三四十架,三四十架投石機強攻一座幾百人戍守的土城塞堡,即便一日不能砸壞了土牆,躲在裏麵的兵卒也得老老實實出來投降,不投降,城牆坍塌了,麵對數萬大軍,幾百人都得被董虎砍腦袋!
數萬大軍圍攻數百人堅守的塞城幾乎毫無意外,但在如何迅速拿下城塞,也遠不如五千披甲鐵騎迅速,等到董虎推進到了五原郡時,五千騎已經擊敗了須卜、白馬銅過萬聯軍,董重、劉棄領兩千騎追殺白馬銅,董乙、董骨領數千騎一路追殺須卜。
六七月份,牧民還沒有放牧回族地,大部分青壯還在外麵遊蕩,須卜、白馬銅看似聚起萬騎,實則大多都是些老弱婦孺雜牌,董部義從五千披甲騎看似兵力少了些,實力卻遠超對方萬騎,若無三萬匈奴精銳騎,是很難與五千披甲董部義從抗衡的。
抗衡,不代表三萬精銳匈奴騎就能獲勝,五千董部義從騎胯下戰馬是涼州大馬,耐力、負重不弱於河套草原戰馬,但衝刺速度卻高於草原戰馬,有馬鐙幫助,更易於人馬合一,五千董部義從騎麵對更多匈奴、鮮卑精銳騎,那都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擁有絕對的戰場掌控權,羌人又與匈奴、鮮卑人一樣,都是自幼放羊、騎馬,同樣的都是生於混亂邊地,董虎根本不擔心五千董部義從騎,事實上也如董虎所料,五千騎都是一路橫推追殺,俘獲不少,自身損失卻不大。
董虎將董重送來的戰場報告扔下後,正待翻閱華雄送來的鮮卑人情報時,斥候大隊長董厚掀簾走了進來,送來了剛剛收到的長安、雒陽消息,董虎剛看了幾眼,張遼又跑了過來,出了讓董厚冷臉不悅的話語……
“朝廷就是群喂不熟的狼!”
聽著董厚的惱怒,董虎卻愣了下,又笑了笑,將手邊酒囊扔到他懷裏。
“你若是皇帝,或是三公……亦或是朝廷忠貞大臣,你也會做出與他們一樣的選擇。”
董厚、張遼皆是一愣,有些不明白董虎的意思。
“為什麼?”
“因為咱們在大漢朝眼裏,你我就是個反賊,至少是走在造反路上的反賊!對於反賊,自然是能製造多少麻煩就製造多少,如此才符合大漢朝的利益。”
董虎不可置否了句,一目十行將董厚送來的信件看罷,這才抬頭看向兩人。
“有些事情咱現在沒辦法去,現在隻是冒出了些端倪,大漢朝究竟會走向何處,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但咱要告訴你們的是……下可能真的要亂了,不是涼州羌人那般鬧騰,而是秦始皇病逝後那般大亂。”
董厚、張遼一驚,張遼年輕,甚至回頭看了一眼,唯恐他人偷聽模樣,看的董虎不由一笑,下一刻又低聲輕歎……
“下大亂的苗頭已經冒了出來,日後究竟會如何,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但有一點需要肯定,下再如何大亂,咱們都要盡可能的避免匈奴、鮮卑人殺入中原。”
“怎麼呢……”
“就比如咱們是一家人,兄弟之間鬧了矛盾,相互指著鼻子大罵,擼袖打的鼻青臉腫,但再如何鬧騰,咱們還是自己人,還是自己兄弟,可匈奴、鮮卑人不是,他們是外人!”
“兄弟之間鬧騰,鬧騰的再大,也還是有些底線的,就比如你們若惱了咱,咱會把你們綁了,狠狠抽鞭子,可若外人惱怒了你們,就會剁了你們頭顱、剝了你們的皮,甚至將你們當成行走的糧食……外人可不管仁不仁德,燒殺淫擄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