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董厚的分析,即便是什麼都不懂的蔡邕也不由默默點頭。
郭勝點頭笑道:“半個多月前,虎娃若不把話語挑明了,那須卜或許不會擔心羌渠會殺他,羌渠也或許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殺人,如此看來,匈奴人自己就有一段時間的爭鬥廝殺,自也沒了法子插手河套三郡的事情,如此倒也是件好事。”
眾人一陣默默點頭,郭勝又開口笑道:“不是匈奴人,總不會是鮮卑人惱怒了虎娃,要打了過來吧?”
董厚眉頭皺了下,心下有些不悅郭勝話語,好像巴不得董部義從倒黴似的,但還是冷臉抱了一拳。
“鮮卑人就算打過來,那也是入冬族人回巢之時,末將前來,是因為三輔蝗災,長安兒言皇甫將軍殺戮太大激怒了上,言因皇甫將軍居於長安三輔,這才讓三輔鬧了蝗災,再加上陛下惱怒皇甫將軍平賊數月卻無寸功,已經罷免了皇甫將軍將職,更是減了六千食邑,由槐裏侯降為都鄉侯……”
“什麼?”
蔡邕大驚失色,董厚話語被打斷,也不願再多了,抱了一拳後。
“末將還要向主公彙報,還請諸位大人莫怪。”
話語罷,轉身走向中軍馬車,見此,郭勝很是不悅看向蔡邕。
“蔡博士,你……你們怎麼就沉不住氣呢!”
郭勝不滿,蔡邕、高望張了張嘴,徐榮卻一臉怪異看著三人,雖然不知道三人因何得罪了脾氣夠梗的董虎,卻也能大差不差猜測到一些,但他是不準備過問的,與三人抱了一拳後大步離去。
徐榮待在董卓身邊最久,遠比牛輔、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人了解董虎,知道董虎看似好相處,好似誰都能調笑、敲打幾下,實則並非如此,脾氣上來了,董卓也不一定按的住。
也正因董虎的夠梗性子,董卓翻看身邊各將後,最後也隻能讓徐榮前來,換了其他人……想讓渾子拿出數千騎,那是想也別想的事情,董卓當麵都不行,更別寫封信件了。
見他人都走了,郭勝皺眉了一會,再次走向有些緊張盯著他們的張遼……
“子,你去告訴虎娃,他若再不見老夫,老夫這就前往美稷。”
蔡邕、高望一驚,正待開口,郭勝卻手臂抬起,阻止了兩人開口,看著有些惱怒了的張遼,臉上竟有些笑意。
“前些時候,虎娃朝廷屁股在哪一方的話語,老夫覺得甚是有理,你子去告訴他,他有理由對朝廷生氣惱怒,朝廷也有理由對他生氣惱怒。”
“去吧。”
郭勝一臉笑意,抬臂想要拍打張遼肩膀,卻被惱怒了的半大子一個側身讓開,身為馬邑人的張遼,對郭勝話語也尤為惱怒。
“哼!”
沒有切身疼痛,是不會理解他人遭受怎樣的痛苦,張遼冷哼一聲後,轉身走向較為寬大馬車,嘴裏還毫不客氣當著三人麵囑咐一幹親隨。
“看著他們,不允許他們靠近主公行營!”
張遼年僅十五六,還沒十年後的沉穩,對郭勝支持每每劫掠家鄉的匈奴人尤為惱怒,郭勝本該惱怒的,此時反而露出些苦澀。
“何苦來哉……”
蔡邕、高望張了張嘴,兩人苦笑一聲,齊齊看向鑽入馬車“行營”的張遼……
董虎親領四萬大軍自南麵定襄郡桐過塞殺入河套,董乙、董重、董骨、劉棄等人領五千騎自北麵強陰向西殺入,五千騎速度較快,橫掃野外零散牧民,董虎領四萬大軍在後一個個拔除雲中、五原郡土城塞堡。
不僅河套三郡的城塞些,涼州西北四郡、河湟穀地內塞城,以及幽州長城之外塞城都很,當然了這話語也不絕對,涼州武威、張掖、酒泉、敦煌西北四郡的治所還是稍大的,但這隻是與很的塞城相比,與中原城池是沒法子比的。
之所以邊地塞城較的原因,不僅是因為人丁少,更大的原因是一旦城塞丟了,漢兵若前來奪取,城池若太高大、堅固,漢兵很難短時間內奪回來。
可能到這裏,有些人會不服氣,城池若高大堅固,戍守漢兵躲在裏麵,胡人也休想奪了去,這話語……聽著是有些道理,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長城之外,胡人眾多的地方,無論漢兵將領、官吏願意與否,都要與胡人打交道,城內都會有半數胡人居住,塞外不似中原耕種農夫,塞外的糧食主要是牛羊,一旦把城池困住了,牛羊難道不需要吃草嗎?城內胡人突然反叛了呢?
塞外一旦發生變故,中原想要短時間內救援極為困難,至少需要數月準備,而塞外城塞是很難堅守數月的,若是城池太高大、堅固,一旦丟失後,漢兵勞師遠征殺了過來,若不能迅速攻破城池,漢兵的輜重就會陷入極大的麻煩中。
塞外漢民、漢兵少而胡人眾多,無論多麼高大、堅固的城池,都容易丟失,蓋因胡人可以從內而外奪取,與之相反的,漢兵若奪回來就尤為困難,也因這些緣故,塞外城池都很,能擋住不善攻城的胡人,卻擋不住漢兵強攻,而且為了震懾匈奴人,董虎也再次拿出了投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