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總要給趙佶和蔡京留下點麻煩才是,否則他們肯定又要惦記自己的幽州了。
“前有樞密使莫名暴斃而亡,今有中書侍郎張康國疑似毒發,官家、宰輔、朝中大臣皆對此視若無睹,燕王林衝不忍忠臣蒙屈而死,故此”
林衝耗費大半個時辰,將鄭居中與張康國的死因及內情落於紙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將毛筆放回筆架,雙手取起紙張輕輕吹幹墨跡,又仔細讀了一遍才放回桌上。
此時李清照也做好了飯菜,端到了外麵的客堂。
兩人如居家夫婦般吃過午飯,李清照急忙去洗刷碗筷。
林衝笑著跟過去幫忙一起洗。
木盆裏,井水清涼,四隻手在水裏你來我往,隻是洗幾個盤子,兩人洗了大半個時辰仍沒洗完。
李清照哀道:“你能不能放開,手都泡皺皮了。”
林衝尬笑:“你的手好滑。”
“唉!奴家怎麼就吃了你的迷魂湯。”
李清照抽回玉手,紅著臉急忙走出廚房。
林衝哼著曲子將盆裏的盤子和碗洗淨,來到院子裏,順手取下竹竿上的毛巾將手擦幹,又搭了回去。
篤篤篤!
幾下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林衝幾步上前,將門打開。
白秀英頭戴帷帽,盈盈立在門前,她見到門開了,掀開帷帽上的輕紗,頷首嗔道:“王爺,你真的好沒良心。”
林衝淡淡笑道:“你的身份不宜與我有過多來往,進來話吧!”
少頃。
白秀英隨林衝進了書房。
李清照正坐在桌前看著林衝寫的文章發呆,聽到有人進來,隨口道:“郎君,將這文章寫出來作何打算?”
她著扭頭看向門口,卻見白秀英站在林衝身邊,頓時臉上一紅。
白秀英抿嘴笑了笑,李清照這句郎君叫的酥酥軟軟,她又如何猜不出兩人不是普通朋友關係了。
林衝幹咳兩聲,伸手取過文章,交給白秀英。
“等我離京你就設法將這文章公布出去,無論用什麼方法,務必宣揚的京城人盡皆知。”
白秀英仔細讀過,美眸中露出震驚之色,鄭居中的死竟牽扯到官家和蔡京的角力。
李清照到了也明白了林衝這篇文章的用意。
“官府不會坐視此事發生的,需想個萬全之策。”
林衝聞言也囑咐道:“將這件事交給時遷,讓他派人去辦,你一旦被人盯上,很難再有所作為。”
“奴家記住了。”白秀英心中輕哼:還算有點良心,隨即頷首道:“王妃傳來消息,金兵屯兵遼陽,似是要對遼國再次用兵。”
林衝腦海中閃現此時的勢力分布,問道:“耶律淳有沒有動靜?”
白秀英道:“耶律淳派兵死守黔州、錦州和宜州,試圖阻止金兵入侵興中府。”
林衝又陷入了沉思。
宜州、黔州、錦州是三處要地,雙方必然會在此發生一場大戰,而金國贏的可能性很大。
錦州距離薊州邊界的榆關(山海關)約有五百裏,距離幽州城約有一千裏。
林衝道:“回信告訴王妃,可以試著與耶律淳聯係一下。”
白秀英笑道:“耶律大石已經到了幽州。”
“對方是什麼意思?”
白秀英取出一封信交到林衝手裏。
林衝打開仔細看過,點了點頭:“可以派,但人數不能超過五萬,且我們不是與耶律淳合作,而是與遼國晉王耶律敖盧斡合作,我們隻負責錦州方向,對方若不同意就可以不用談了。”
白秀英點頭:“奴家記下了。”
著要告辭離開。
“我送你。”
林衝著將白秀英送了出去。
當他返回書房時,李清照非常好奇的看著他。
“據傳,祚帝已經逃到西京且實力大減,耶律淳已隱隱有稱帝之意,郎君為何會想與遼國的晉王合作?”
林衝嗬嗬笑道:“因為他是我的舅子,而且還在幽州被我軟禁著。”
李清照愕然:“你得野心可真不。”
林衝閑庭信步走過去,俯首:“遼地本就是漢人故土,豈可一直被胡人占據。”
李清照微微動容,收複幽雲十六州是大宋曆代皇帝夢寐以求的偉業,然而現實是,每一次都铩羽而歸。
他竟存了如此雄心壯誌!
不過想想也是。
我看中的男人,豈能太過平庸。
他若沒點雄心,又豈能入得了我李清照的法眼。
李清照一通自我腦補,直接將自己與林衝畫上了等號。
他若不如此,我還看不上呢!
林衝又哪裏知道,這位大詞人的腦回路會如此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