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日暮,這邊蘇信與蘇梓淩等人正針鋒相對,而另一邊的白鳳傾則在以最溫柔的語氣暗示著眼前的少女。
白鳳傾:“貴妃娘娘,我們為人做事不可隻看表麵,更不可全信於人。您為人善良胸無城府,所以尤其要注意這一點。”
薑茶:“嗯嗯嗯!”
白鳳傾:“你愛護皇上是一方麵,愛護自己又是另一方麵,俗話說養虎為患,這虎若成了氣候指不定會……”
薑茶:“好好好!”
白鳳傾:“您不要怪我多心,自古君王薄幸人心易變,今日之好誰知不是來日之薄,我隻望您做事前三思而後行切不可……”
薑茶:“鳳傾說的在理!”
白鳳傾:“……”
黃昏的暖光灑落在少女白皙若雪的臉頰上,白鳳傾隻見那一雙杏子眼眨巴眨巴的,裏麵有流光溢彩亦有乖巧恬淡。
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
“娘娘,您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嗯?”
白鳳傾咬著壓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因為她發現薑茶答應的是快,那眼神也足夠真摯足夠誠懇,可問題是這誠懇隻是態度和語氣而不是行動。
薑茶隻是在認認真真的聽,在積極主動的回複,可她卻一句話都沒說她要怎麼做……
作為一個觀察力極其敏銳的人,白鳳傾幾乎瞬間就讀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她承認這是薑茶的私事,她似乎管的寬了一點。可薑茶是她的朋友,並在許多事情上信任她幫助她,這裏麵有恩,而她白鳳傾向來記情。
她不能看著對方毫無知覺的被騙,除非……
“有的鳳傾,我在聽。”
垂眸,那雪裙少女驀的笑了。她的眼睫似小扇子般蒲扇,一雙玉手更是毫不猶豫的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間,白鳳傾竟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橘裏橘氣……
這個詞語在不知不覺中浮上了她的心頭,以至於她當時就想把手抽出來,可又不知道以什麼理由抽出來。
好在薑茶的下一句話,直接便讓她失去了抽身的興趣。
“我知道的。”
微風落日中,少女依舊笑著,那雙因笑而彎彎的眉眼陡然睜開,眼底是白鳳傾從未見過的清明。
又或者說是通透……
“你知道……”
“嗯,我知道。”
點了點頭,薑茶並未直言她知道什麼,她隻是攥緊了白鳳傾如同羊脂白玉的雙手,而後低聲而又真誠的說了一句話:
“謝謝你。”
說罷,她竟已不再管白鳳傾的反應,台步便走向了那邊的蘇肆。
少年一直背對著她們,他的身姿修長寬肩窄腰,他擁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性,擁有著精致絕倫的容顏,甚至擁有著常人無法擁有的武學天賦。
但他害怕。
事實上,從白鳳傾拉走薑茶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所以他表麵在看蘇信與蘇梓淩吵架,實際上則在聽著白鳳傾與薑茶的動靜。
可惜他什麼也沒有聽到。
因為那個叫白鳳傾的女人真的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居然會用內力構建屏障,而且這個屏障還能極其順利的防住他。
鳳眸微凝,暗潮湧動,刺骨的寒意在少年周身縈繞,仿若千年玄冰亙古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