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麵對他一本正經的注視,那靠在少年身上的薑茶卻微微一笑,一雙杏眼流轉間不喜不怒道:
“王右相哪兒來得這麼大的火氣啊?你不是要跟本宮合作麼?不是很有誠意絕對會讓本宮滿意麼?那問題來了,你這是在怕什麼呢?”
此刻少女眼中笑意一收,轉而化為一片冰涼。
她從少年身上跳了下來,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
“下去吧,把那兩名隨從也帶下去,本宮想跟王右相好好聊聊。”
“是。”
少年聞言,竟當著王秉的麵撕下了麵具,露出了一張王秉完全沒有見過的臉。
不止那少年,還有站在霧月身邊的“萬順”,以及那一重攔住兩名隨從的太監,他們都撕下了臉上的麵具。
原來他們竟都是薑家的暗衛?
王秉心底一驚,可還未等他想清楚一切,這些人便被莫清荷帶走了,連帶著隨他而來的兩名隨從一起。
一時間,眼前的內殿裏竟隻剩下了薑茶、霧月、王秉,以及那一直站在一邊的王豔茹。
終於,那站在王秉身後的王豔茹開口了。
“老爺,這是娘娘在試探您呢。”
“試探……”
“嗯,可不就是試探麼?”
王豔茹又恢複了往日的笑容道:“妾身早跟您說過,娘娘不是一般人,想要跟她合作也不會那麼容易。為了讓娘娘信任您,妾身隻能先陪娘娘演一出戲了。”
在王豔茹解釋中,薑茶就是想看看王秉有沒有誠意,又是如何認為她的。
而眼下,這王秉顯然未通過薑茶的第一輪測試。
得到這個答案的王秉沉默了半晌,他有些懊惱,懊惱自己實在是太急躁了,居然一來就浪費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如今好了,從薑茶看他的眼神中他就能看到疏離與厭煩之色了。
怎麼呢?
他的腦子正瘋狂的轉動著,他想找法子補救,可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補救。
直到一旁的王豔茹上前下跪,並貼著地拜了拜薑茶道:
“娘娘,家夫魯莽,並非有意質疑您的誠意。不知娘娘能否開恩,看在妾身的份兒上再給家夫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說著,女人又磕了兩個響頭。
這一幕若是其他夫君看了,一定會被自家夫人感動的稀裏嘩啦吧。
可王秉呢?
薑茶心中冷笑一聲。
別說感動了,連最起碼都感謝都沒有。
就仿佛王豔茹為他跪地求饒是應該的,為了他能成功而磕下的響頭,都是她的榮耀與榮幸一般。
太可恨了。
即便她薑茶理解書中世界的製度,卻也依舊覺得王秉不是個東西。
至少他不配做個男人。
尤其是做王豔茹的男人。
嘖嘖嘖,一朵鮮花給了狗,當真是可惜又可氣啊。
所以……
抬手將王豔茹扶起來,薑茶終於笑道:
“那好,本宮便再給右相一個證明自己誠意的機會。一會兒不管本宮對你做什麼,你都不能躲,怎麼樣?能做到麼?王大人。”
“娘娘既然都這麼說了,我王某人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在此刻的王秉看來,想要讓薑茶相信自己的誠意的確得大膽一點。
隻要自己把誠意證明了,薑茶的威脅便同時解除了。
不過他有誠意麼?
還真有。
因為他們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想拉攏薑茶、利用薑茶,然後以薑茶為跳板接近與利用薑家的。
所以他是真誠的,他沒有騙薑茶。
果然,這右相不愧是右相,無論是薑茶用飛鏢扔他,還是命人用蠟油燙他,又或者是用這種言語嘲諷他……
王秉都不為所動。
不僅如此,他還覺得這才是對的。
薑茶,一個刁蠻任性驕橫至極的女人,她若真被王豔茹三言兩語說動了,真就要跟他王秉和肅親王拍手合作了,那他才真會覺得有問題。
所以當薑茶抬手點住他的眉心,並借此悄悄送了他一份大禮的時候,他還在那兒為自己的睿智而傻樂呢。
別人的是造化,而你的是退化。
有問題麼?
薑茶覺得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