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驕傲的死,也好過在王家受盡折磨屈辱無助的活。
很快,行宮便到了。
王秉瞧著眼前這座華麗宏偉,可惜早已名不副實的宮殿,眼底的笑都快溢出來了。
想不到啊,這座皇室都快留不住的空殼子,居然被那薑茶裝點出了幾分氣派。
瞧瞧那來來往往的宮人太監,以及宮室內華麗精致的擺件,別人說這不是薑茶的手筆他都不會相信。
這薑家果然富得流油呀……
作為一個見過大世麵的東陵相爺,王秉的觀察是短暫的,短暫到即便他瞧見了不少喜歡的稀有物件兒,他也從不曾為此停留。
他一直保持著自己的清高與孤高,直到他隨莫清荷走進內殿,一眼瞧見了那今日要麵見之人。
薑茶。
那個被所有人說開始嫌棄小皇帝,說小皇帝不能人道她極其痛苦,非常想要跟王氏出宮與肅親王府合作的薑茶。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此刻在做什麼呢?
她正乖巧的坐在少年的懷裏,親自將盛滿香粥的玉勺送到對方的嘴邊,那白皙如雪的嬌顏染了笑,溫柔、細膩、絕美,就鏡花水月般夢幻……
“阿肆,這個好吃誒!”
她似乎並未察覺到王秉的到來,正以最親近的方式稱呼著蘇肆。
沒錯,那懷抱薑茶,並被少女溫柔照顧的人正是蘇肆,那個本該因為不能人道而失寵的傀儡小皇帝……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這離譜而又紮眼的一幕,王秉先是懵逼,而後心中便有了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
耍他?
是薑茶和蘇肆在耍他?還是他身後的王豔茹識人不清?又或者與薑茶二人同流合汙?
這叫想離開?
這叫失寵?
無論是哪一種的可能,此刻的王秉都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
他想直接給王豔茹一巴掌,告訴她辦事一定要認真,再出現這樣的情況自己就……
回頭,他想用眼神來警告王豔茹,並覺得對方一定會因此惴惴不安瑟瑟發抖,像以為那樣用祈求與討好的眼光看著自己。
可王豔茹沒有。
她的眼神裏沒有祈求和討好,甚至連不安與擔憂都沒有。
她在笑。
她居然在笑。
不知為何,這一刻的王秉竟覺得渾身發寒。他幾乎是立刻台步,連招呼都不打算跟薑茶二人打了。
他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現在立刻馬上……
然而他還是太天真了。
因為他剛才走了兩步,便被早已等候在一旁萬順與霧月給堵住了。
兩人微笑著望向王秉,而後幾乎是同時向他伸出了一隻手。
“你們,你們想幹嘛!”
這下子輪到王秉驚恐了。
他是有武功的,這武功對付普通人和山賊強盜綽綽有餘,可在霧月與萬順的眼裏,那也就是隻是武功而已。
王秉也是個聰明人,所以他一看便知道了霧月二人意圖。
他知道他很可能走不了了,所以他立刻便向後方的兩名隨從使了眼色,示意二人立刻轉身回去報信。
可這兩人剛跑了沒幾步,便被門外的幾名太監堵住了。
這些平日裏跟在萬順身後,見了誰都要點頭哈腰的太監們,此刻卻似銅牆鐵壁般橫亙在兩名隨從麵前,根本不給他們離開這裏的機會。
顯然,這是早有預謀的。
他被人算計了,被自己的妻子親手出賣了。
“薑茶,你到底想幹什麼?”
轉身,自知無路可逃的王秉決定與眼前的薑茶聊聊。
他不相信薑茶真會對他下毒手,因為那似乎不是個腦子正常的人能趕出來的事兒。
畢竟他若出了事兒,王家與肅親王府一定會與薑茶和蘇肆不死不休。
關鍵他們還找到了一個正當的,其他人無法插手的理由。
與這樣的危險相比,殺了他的利益則少得可憐……
因為他的父親還健在,膝下也有兩名小妾生了兒子,王家根本不愁因此斷了香火。
所以王秉覺得自己跟薑茶是有得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