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 / 3)

少年用鼻尖蹭過我的耳垂,如是感歎:“我喜歡你的擁抱。”,然後他將臉頰埋上我的脖頸,深深地呼吸。我的胸脯依偎著他結實的胸膛,心跳聲交織一片。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

他或許在等待,而我則是混亂——

好熱。

明明甚爾隻是把我對他做的照樣還給我罷了,可感覺卻截然不同。

那夜,擁抱結束後我沒有多加逗留,丟下一句“你養傷要緊”的關心,便從甚爾那裏逃走了。

之後我獨自在漆黑的夜晚中漫步,卻不急著回到有直哉沉睡臥室。

禪院的夜晚並不寧靜,不少人在白日裏口口聲聲強調恪守禮教,但夜裏卻同我一樣在外追尋快樂,任由壓抑的感情在黑暗裏膨脹、爆發。

我時常在僻靜的小路上撞見他人糾纏的醜態。

最開始,我隻知道那是叫人恐懼、惡心的可恥之事,會擰著眉毛匆匆離開現場。

但當我收到母親的圖冊,親身體驗過快樂後,我的看法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如今我藏身於漆黑的陰影內,忍不住駐足觀察他們的動作——

女人被男人緊緊地摟在懷裏。

她好似承受著莫大的痛苦,粉雪似的脖頸無力地向後仰著,但唇角溢出的卻如啼鳴的夜鶯般婉轉。那聲音同男子粗重的鼻息混合在一起,叫我的耳根跟著發燙。

情難自已,男人垂下腦袋,急切地去尋女人的唇。

他好像要將她吞之入腹,親吻的動作凶猛異常,喉頭上下聳動,尚未吞咽的口涎自兩人嘴角滑落。

他用手掌扣緊了她的腰肢,粗大的手指嵌入她豐盈柔軟的皮肉。

黑暗中我並看不清兩人的麵容,卻不知為何想起了狗狗的臉,以及他撫摸我背部的手掌。

不行、隻有他是不行的。

我應該更溫柔、更小心地對待他才對。

以手掌壓住作亂的胸口,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

吃過了岡山縣的清水白桃,最近苗木的葡萄被送往禪院家的餐桌。而最好的一茬最先贈予作為客人的我——

乒乓球大小的葡萄汁水飽滿、香氣沁人心脾。剝開薄薄一層果皮,將葡萄含入口中,用牙齒稍稍用力,它便像小小的水球炸開甘甜。吮盡濃厚的果汁,細細咀嚼果肉,纖維豐富的果肉像是彈性十足的果凍,雙重的享受叫人心情愉快。

就算吃不出味道的我,也會因為那獨特的口感,叫阿玲剝上幾個葡萄給我嚐鮮。

不過我食量小的要命,吃了幾個就感到了厭倦。留夠直哉的口糧,以及影子中給甚爾的部分,我去廚房找了些漂亮的食盒,讓阿玲將剩下的葡萄分給同她要好的女仆。

“謝謝您,我這就給她們送去。”阿玲笑著應了下來。

午飯後,阿玲前去拜訪相熟的姐妹,沒有午睡習慣的我,則從臥室裏走了出去,貓腰坐在紫藤長廊的一角吹風。

正當我沐浴在藤蘿枝葉間傾瀉的碎光,舒適地發出歎息時,一陣對話聲突然被微風送入我的耳中:

“請等一下,這是我嬸嬸送來的葡萄……”

嗯?除了我,還有別人在這個時間點找到這個地方麼?

我尋聲望去,紫藤交織的枝幹相框般,將在長廊另一角動人如畫的情景呈於我麵前——我瞧見了不應出現於此的兩人。

美麗的少女麵帶甜美的笑容,懷抱一盆晶瑩剔透的果實,抬首衝一旁的少年輕聲攀談。在她不遠處,甚爾神色冷淡地攏著雙臂,垂首安靜地傾聽她的請求。

這不奇怪。

甚爾繼承了禪院家奢華如寶石的綠色眼眸,他外表生得俊秀,身材也筆挺高大。不同於鼻孔朝天的宗家少爺,常被人欺壓的他態度散漫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