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寒暄了幾句後,直毘人視線在屋內逡巡了一陣,朝坐著的甚一詢問說:

“甚爾呢?”

甚一瞥了直毘人一眼,滿不在乎地隨口答道:

“我怎麼知道?那小子就是個特立獨行的家夥,他不守規矩慣了,大概又躲在哪裏了偷懶吧。”

“是麼?這種時候也不守規矩麼?”

直毘人說著好似在責備缺席者的話語,但帶著涼意的目光卻望向了另一側一語不發的扇。

“雖然你們是同樣的年齡……但女性總是比男性早熟一些,你們還隻是孩子呢,生活中得記好對方是天元家尊貴的大小姐,規矩點才行。”

他擺出長輩的姿態,以慢條斯理的告誡作為這次見麵的總結。

“作為家主你就是規矩,地位、未婚妻都是定好的,就不用再三強調了吧?”

仿佛被那沉甸甸的注視壓住了脖子,生硬地擠出這樣一句回複,扇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間會客室。

對於扇的發作直毘人臉色不變,他摸著唇邊的小胡子,以含笑的聲音抱怨說:“真是個任性的弟弟,明明家裏都是靠實力說話的,像這樣胡亂發一通脾氣不還正好說明他還是小孩麼?叫讓人操心啊!”

“不過作為兄弟之前我還是家主。作為失禮的教訓,還是稍微關上一兩天吧。”

望著扇的背影,甚一則冷漠地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見怪不怪的表情。

“真可憐。”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也回去鍛煉了。”

如是發出嗤笑,他撐著膝蓋站直了身體。當從我身邊走過時,甚一再次短暫地瞥了我一眼。

以冰冷的視線拂過我的脖頸,他沉聲說道:

“再見,泉鳥小姐。”

剛從訓練場過來的男性身上還帶著汗水的味道,那高大強壯的身軀隨步伐帶來一針濕熱的風——

惡心得要命。

從此次會麵來看,這三人作為兄弟關係並不和睦。

在這種實行繼承製的家族中,兄弟相殘的事件本來不在少數,錯綜複雜的關係光是想想就讓人感到頭痛。

不過正如母親期許的,我作為家族的女兒,來這裏學習隻是接近男人的手段,最終任務還是要嫁給禪院家的家主,生下優秀的繼承人。

隻有擁有那個名號,男人具體是誰並不重要。

在我看來他們都一樣的令人討厭,無論是誰的目光都讓人頭皮發麻、欲將嘔吐。

所以我選擇保持旁觀,在男人交流的時候,溫馴地保持沉默,耐心地低頭發呆,思考等會兒要和我的新洋娃娃直哉玩些什麼。

喜歡的玩具,需要穿的衣服,飲食的注意事項,我在這方麵非常有天賦,很快就將它們從阿玲那邊學了遍。

唯獨有一點讓人犯了難——

“直哉少爺是個精力旺盛的孩子,晚上時不時會突然醒來。”

“這時候隻要抱住他,一邊輕輕搖晃,一邊唱這首曲子就可以了。”

我的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這種時候又要如何應對直哉才好呢?

正如阿玲所說的,是夜,睡在我身邊的小少爺就不安分地來回翻起了身子,在我身邊製造出一陣嘈雜的響聲。

湊巧我在陌生的新環境內根本無法入睡,便先阿玲一步將他撈進懷裏,朝睡眼惺忪的阿玲伸手示意:“讓我來吧。”

“阿玲白天教了我這麼多東西一定很辛苦吧?而且我也想和直哉再親近一些。”

被選為貼身侍女的阿玲在我來之前特地學了些手語,白日裏教授技巧時又常看到我做這動作同她討要嚐試機會,自然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

她白日裏帶我熟悉環境,忙前忙後走了許久,本來就盡力不濟,推辭一番無果後,帶著感激表情的她很快就重新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