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天氣格外的陰沉,現在已經到了梅雨的季節,天空中屯起了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昆蟲低飛,像是在找丟在地上的眼鏡。
章若楠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步調很慢,她走出了一種資產階級女白人因為政治聯姻而不情不願的憂傷感。
可以說此時她的心思全都在不見蹤影的白禦桐身上,通過與顧煙柔的對話,她推測出了此時的白禦桐並沒有恢複記憶。
讓章若楠不解的是如果他沒有恢複記憶又怎麼會解開她的印記,而如果他恢複了記憶,那他又為什麼要解開自己的印記並躲著自己呢?
章若楠想不通,在她心裏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在韓葵脫離自己控製的晚上,白禦桐最後為什麼會擁抱韓葵?他對她說了什麼?為什麼韓葵離開時會有一副釋然的樣子?韓葵又去了哪兒……她不明白,她無法將這些東西貫通在一起,她沒有辦法替這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釋。
這些棘手的問題讓章若楠心煩意亂,她最怕的結果就是白禦桐變心了,或者說是江落恒變心了。她所擁有的,她所期許的,她所等待的無非就是江落恒,如果這個願望落空必定會讓她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這對於她來說將會比死還痛苦。
江落恒,你到底在哪兒?為什麼不願意來見我呢……章若楠愁容滿麵。
兩道清脆的腳步聲回蕩在陰濕的走廊內,走廊兩旁各自豎立著一排甘蔗粗細的鐵質欄杆,像是監獄的牢房。
一男一女穿行在死氣沉沉的地下室內,他們徑直走到走廊的盡頭,那裏除了磚砌的牆壁什麼也沒有,光禿禿的一片。
“打開。”走在前麵的男子停在了牆後,身後的女子繞過他,來到磚牆前一陣摸索,她將一塊磚推進了牆內,接著一個帶鎖孔的金屬磚就彈了出來。
女人從懷裏摸出來一把銀製的鑰匙,然後將它插進了鎖孔扭轉了兩圈,與此同時牆麵開始不停地震動了起來,幾次呼吸後才重歸於平靜。她將手按在牆麵的一塊磚上,牆麵就逆時針旋轉了九十度。
“走吧。”男人淡淡地吩咐道,然後一步踏進了石牆之內。
女人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跟在他身後走進了石牆,下一刻,石門在順時針旋轉了九十度後,又重新合上了。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男子淡淡地說道,他從兜裏掏出來一根白色的香煙,然後放到了嘴邊含著。他的麵前有一張帶扶手的h型椅子,四個粗壯的凳腿都深深地陷入了地下,被固定住了。
椅子上坐著一個蒙上了黑色眼布的年輕人,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繩子狠狠地固定在了結實的椅子上。
年輕人沒有吭聲,他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咕的叫,大概是餓了挺長一段時間。他嚐試著抽動被繩子束縛起來的手腳,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手指般粗細的繩子上有淡淡的藍色光華流轉,色澤很淡。
“別白費力氣了。”男子掏出火折子點燃了口中的香煙,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吐出,狹窄的房間裏煙霧繚繞,“你還想要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放我離開!”年輕人說得斬釘截鐵。
女孩上前一步,插嘴道,“白禦桐,你要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給出的條件還不夠吸引你麼?”
男人抬手阻止了女人的講話,“白禦桐,隻要你加入我們,我甚至可以承諾把我的女兒許配給你,怎麼樣?”
白禦桐咬牙切齒的沒有回答,他的肚子一直咕咕的叫,似乎是在替他喊冤。
“看吧看吧?隻要你答應加入我們,我現在就能準備一桌山珍海味來招待你……”男人取出嘴裏的煙頭,侃侃而談。
白禦桐別過頭去,一副決絕而凜然的好漢模樣,但他還是不爭氣地咽一下口水。
“百味,去把那個推過來……”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嗯……”金百味轉身消失在了房間的陰影中,不久後,她提著一個八邊體的木盒回到了房間。
“父親,取過來了。”金百味將木盒遞給了男人。
男人取出了嘴裏燃燒殆盡的煙頭,然後扔到地上一腳踩滅了它,他接過少女遞過來的木盒。
“既然你不配合,那麼我就要采用了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來馴服你了……”男人從容地打開了木盒。
不會吧!他要對我用刑了麼……白禦桐驚慌失措,小時候他跟著王彩霞的媽媽看過一部很棒的宮廷劇——《還珠格格》。
裏麵有個叫容嬤嬤的角色他特別討厭,因為她用針刺紫薇的那一個橋段給年幼的自己留下了巨大心理陰影,同時還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容嬤嬤的存在一度讓白禦桐覺得老女人是一種很可怕的物種,所有女孩老了都會變成那副猜忌而又心狠手辣的可怕樣子。
而此刻白禦桐隻覺得自己要向紫薇同誌看齊了,他隻希望自己能夠在容嬤嬤的折磨下多撐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