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用蔥白似的手指輕輕捏著白大褂的兩邊,就像是捏著長裙,隨後朝眾人鄭重地行了個標準的宮廷點頭禮。
雖然她身上穿的是廉價的製服,但這一刻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尊貴的公主……他們的目光全被那個女孩吸引住了。
小藍的動作典雅又不失優美,就像天鵝汲水。
白禦桐失神地看著她,吃驚得合不攏嘴,因為他第一次親眼看見有女孩做出這種標準的西方宮廷禮儀。
“哇塞!”他不由得驚呼出聲。
小藍對白禦桐笑出了聲,如果不是有醫用口罩攔著,他估計就能看見美人笑了——前提是小藍沒有齙牙或者厚嘴唇。
她的眼睛和發色都很漂亮,身材也不錯,總不至於是個醜八怪吧?白禦桐想。
顧青重新坐回了座位,一聲不吭地看著那神秘莫測的女孩,臉色尤為平靜。童渡則是時不時的打量小藍,他對她的相貌感到十分好奇。
等候區的兩個女孩停下了交談,她們用貓一樣的眼神看著那個氣質非凡的女孩,像是在尋找藝術品的瑕疵。
不知不覺間,小藍已經來到了白禦桐的麵前,她不瘟不火地說道,“把腿抬起來,我看看。”
“哦哦。”白禦桐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雙手托著右腳,將它舉了起來。
小藍輕輕地接過他那條毛腿,然後屈膝蹲了下來,仔細地觀察著白禦桐膝蓋上還在滲血的裂紋。
“看起來也不是很嚴重,有知覺嗎?”小藍在他小腿的肌肉上輕輕地按了一下。
“有,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疼。”白禦桐老實說道。
“嗯,很好,看來沒什麼大問題,那我們先去病房吧,我幫你治療一下。”
小藍拉過白禦桐的手臂,橫過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攙扶著白禦桐站了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勾肩搭背的牛仔。
顧青站起來想要幫小藍的忙,卻被她拒絕了,“沒事,我自己可以的,現在我要單獨幫這位同學治療,麻煩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嗯,沒問題。”顧青點了一下頭。
白思琪和顧煙柔又開始七嘴八舌的交談了起來,說是交談,實際上隻有白思琪一個人在講。
顧青也坐回了等候區的位置。
劉老牧師則是坐到了平常辦公的位置,秩序井然地處理起一部分文件。
看到小藍把門關起來之後,顧青向童渡使了個眼色,童渡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劉老牧師,您今天看起來很累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啊?”童渡客氣的問。
劉老牧師無意中朝病房的方向瞥了一眼,“那倒沒什麼,工作需求而已。”
“哦,劉老牧師,那位姑娘是新來的嗎?”童渡心平氣和,嘴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普通的鄰居拉家常。
很難想象那麼一個肌肉男會有這麼平易近人的時候。
“是、是啊!”劉老牧師明顯結巴了一下,他不自覺地又瞥了病房一眼。
老爺子回過頭時剛好又對上了顧青冷淡的視線,他的神色突然驚了一下,就像是不小心用菜刀切到了手指。
顧青又向白思琪使了個眼色,白思琪心領神會。
“劉老牧師辛苦了,值夜班還要帶一個實習生,真是操勞啊!不愧是學院資曆最老的牧師!”
“不辛苦,不辛苦!”劉老牧師放下手裏的筆,“辛苦的是她才對。”
“她?”顧煙柔疑惑地說。
“就是小藍。”劉老牧師驚魂未定地捋了捋胡子,“她可是你們這次大賽的治療顧問,如果你們走出漢角城,麻煩的就是她了。”
“哦——”顧青眉頭一皺,“她不是新來的老師麼?這麼年輕就能當上大賽的顧問?”
“嗯是的,昨天才到。”劉老牧師嘴上頓了頓,“時代不同了,天下終歸是年輕人的天下,小藍是英傑出少年啊!”
顧青吃了一驚,這老頭可不是個會隨便讚譽別人的人,作為學院資曆第一的老人,他是相當的猖狂,怎麼現在突然有一種即將退位的自覺了呢?
“小藍老師很敬業吧?身兼大賽醫療顧問,卻還抽空來上夜班。”
“是、是啊!她是我見過最勤快的孩子了。”
“那劉老牧師剛剛在病房給誰治療?”顧煙柔突然冷冷地問。
劉老牧師臉色突然一僵,頓時啞口無言。
“這個……”
“劉老牧師?”
眾人把目光都聚集在了老人身上,他在隱瞞什麼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