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綁帶高跟鞋讓這個女人瞬間從貴婦進化為了傲嬌型禦姐。
喬安娜坐到了白禦桐的對麵,兩腿交叉,雙手疊在大腿上,看起來架子非常大。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這裏有茶。”
“哦好。”白禦桐趕忙捧著茶杯應了一聲,然後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剛沏好的茶水。
“說吧,你找我幹嘛。”喬安娜看著正在喝水的白禦桐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白禦桐嗆了一口水,他連忙咳嗽幾下,然後驚慌失措地看著喬安娜的眼睛。
什麼叫我找你?此時他的腦海中炸開了鍋,對於喬安娜,白禦桐從來沒有主動過。他不明白喬安娜為什麼這麼說,每次來到這座豪宅都是因為喬安娜找他,但是這次她卻說是自己主動找她的,這是碰瓷吧?
白禦桐心驚肉跳了起來,“呀!那、那個我沒有鞋穿,你這有沒有我能穿的鞋……”說完這句話,他隻覺得自己的額頭和背上布滿了冷汗。
“有,自己去找。”喬安娜分開交叉著的雙腿,冷著臉翻開了一個倒扣著的茶杯。
白禦桐忽然冒出一種自己在向父母伸手要錢的錯覺。
“有襪子嗎?”他傻乎乎地問了一句。
喬安娜正在倒茶的手突然一僵,表情凝固了起來,“你要穿我的絲襪嗎?”
一股涼風吹起喬安娜柔順的發梢,連帶著她那藍色的耳飾微微顫動著。白禦桐的鼻尖隱隱捕捉到了一縷淡淡的茉莉清香。
“不不不,我怎麼會穿您的絲襪呢!您真愛說笑……不過我可以給我那朋友帶幾雙鞋嗎?”
“嗯,隨便你。”
“謝謝您嘞!那我就不客氣咯!”白禦桐興衝衝地跑進了喬安娜的閨房,像是個沒有文化的流氓。
喬安娜抿了一口茶水,“怎麼跟以前比起來傻了不止一點啊……就像是個話劇演員……”
不到十分鍾,白禦桐就用精致的錦布包了幾雙鞋,然後退出了超有格調的宮廷式閨房,結果卻看見了一臉鬱悶的喬安娜。
“你怎麼了?親戚來啦?”
“沒有,我家人很早以前就死光了。”喬安娜淡淡地說。
白禦桐知道喬安娜曲解了他的意思,他所說的親戚其實是女生的生理周期——大姨媽。但他卻沒料想到自己會遷出死全家這種話題。
“哦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提起的……”白禦桐滿懷愜意地坐到了喬安娜的旁邊。
“沒事,我隻是有些累了……”她將茶杯推到桌子中間,然後雙手端放在桌邊,將頭側靠在雙手臂彎上。
她的睡相就像一隻高貴的波斯貓。
這一幕白禦桐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當他還佩戴著紅領巾的時候,他的好哥們熊文傑就已經在談戀愛了,對象是同班的柳蕭蕭。
對於白禦桐來說,熊文傑就是情聖一般的存在。
柳瀟瀟是個矮個子,五年級的時候大概才一米二幾的樣子,屬於坐公交車都不用打卡的短發嬌俏蘿莉,她喜歡在腦袋上梳兩條又長又密的馬尾,長得也就那麼回事。
在熊文傑幾番狂轟濫炸之下,終於是抱得蘿莉歸,白禦桐承認這得多虧熊文傑的爹媽把他生得俊秀,有一副典型的小清新麵孔,不然光憑他的口才想搞定這個傲嬌女,估計是夠嗆。
後來白禦桐既吃了不少狗糧,也親眼見證了兩個人玻璃一樣破碎的感情。
說到底他倆破碎的感情隻是兩個小學生的山盟海誓都化作滾燙的淚水,然後打濕了鮮豔的紅領巾……這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柳瀟瀟和熊文傑分手的真正原因居然是因為熊文傑吃辣條要嗦手指!
考慮到這事兒嚴重打擊到了熊文傑的心,於是白禦桐就像隻猴子一樣在熊文傑旁邊蹦來蹦去地安慰他,而熊文傑卻隻是一聲不吭地趴在桌子上,沒有理會麵前這隻鬧騰的猴子。
在白禦桐苦口婆心傳教的時候,熊文傑就側著臉看向那堵刻痕滿滿的白牆,牆上混有簡陋的塗鴉和有雜亂的劃痕,還有幾排扭扭歪歪的文字,其中一行碼得方方正正的是“一輩子愛LXX”。
看著看著,熊文傑就這麼安靜地睡著了。
喬安娜……失戀了?白禦桐想。
白禦桐懶懶地坐在樹蔭下,遠遠地望著跪坐在水邊擺弄著秀發的姑娘,姑娘自顧自的整理著妝容,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麵有個癡漢在偷窺自己。
看著她,白禦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高中同學裏有個叫楊思怡的江南妹子,她是個非常溫柔的眼鏡娘,喜歡開各種玩笑,同時她還是個拉拉隊隊長,身材棒極了。
每次午休時她都會擺弄自己那可愛的短發,有時候紮成雙馬尾,有時候束一條蠍子辮……
雨點站起身來,看起來像是梳妝完畢了,白禦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向她走了過去。
白禦桐問:“弄完了嗎?”
“嗯,弄完了。”雨點看著他的眼睛,用手指卷起了肩頭上的秀發。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白禦桐征詢著她的意見。
“嗯,好啊!”雨點笑著說。
兩個人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走出這片大山,於是白禦桐提議順著白雲溪向下遊走,雨點同誌欣然采納了白禦桐同誌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