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房間,房間陳設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以及若幹雜物。
房間桌子上,放著一塊被紅布包裹住鏡柄,篆刻有花鳥樹木的銅鏡。
桌旁邊坐著一個穿著連帽衛衣,下身穿著牛仔褲的年輕人,正是王洋。
“芝麻開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王洋正坐在凳子上無奈地看著鏡子,嘴中不停地念叨著連他自己都覺得幼稚的“咒語”,不過好在這會,這間屋子除了他,沒有別人在,不然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他的表現,還不得被笑掉大牙。
當然念叨這些不是他的本意,每個靈體都有它們各自的執念,有可能是某個物品,有可能是某段話,也可能是某個人,某件事。多年來的“從業經驗”,讓他掌握了一套獨特的談判技巧,而這套技巧幫助他解決了許多問題。
如果不能幫助靈體了卻執念,靈體便隻能停留在人間,直至靈體連同念力一並消散。了解靈體的執念事物,對接下來的工作至關重要。
“有什麼訴求你可以從鏡子裏出來,咱們好好談。你繼續裝神弄鬼的話,那對不起了。”
“我數3聲,你再不出來,我動手砸了啊!”王洋麵露不悅,他知道不同的靈體性格也大相庭徑,或偏執或暴怒或調皮。他說這些話,隻希望鏡子裏的靈體能夠聽進去,當真也好,笑話也罷,出來談一談一切好說。
“3”
“2”
“2.5”
“很好,看來你是不準備出來了!”王洋推開桌旁的輪椅站了起身,他在桌旁清出一塊空地,拿起平靜躺在桌上的鏡子,將鏡子放在地麵上。看著鏡子再聯想到自己的舉動,他氣急而笑。
“吔屎啦你”王洋掄起棒球棒,球棒攜著音爆朝著鏡子中央的鏡麵砸去。
綠霧包裹的鏡子似乎察覺不妙,它意識到王洋並沒有跟它開玩笑,而是真真切切想把鏡麵打碎。
鏡子在球棒落下的瞬間,一閃而過。
“哐當——”王洋手中棒球棒砸落在地麵上發出一聲巨響,擊中地麵反彈的力道傳回手心,震得他虎口發麻。
隔壁透牆傳來的呼嚕聲也在這聲巨響下銷聲匿跡,轉而變成了窸窸窣窣耳朵貼在牆上的聲音,八卦的人就是這樣,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談資。
王洋清晰捕捉著這些細微的響動,對自己擾民的舉動,他絲毫不在意,畢竟前天還有人深夜唱dj呢,自己不也啥都沒說。忍著,平民窟有平民窟的遊戲規則。
“你能,還會躲,瞧你能的。”王洋有興致的看著貼在球棒旁的鏡子,旁人可能會覺得是運氣,但他知道,這最後一絲的距離是鏡子對他的挑遜。
他絲毫沒覺得那一棒球棒砸下去,鏡子沒碎有什麼不對。真一砸就碎,反倒更沒有那麼簡單。“陰瞳”中那塊鏡子外層包裹的綠色霧氣可做不得假。
“看來不費點功夫是收拾不了你了。”說完,王洋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廚房門口放了數個曾經裝過書籍的紙箱子,紙箱子層層壘起,這些箱子大部分是用來放置靈體消散後留下的執念物,當然輪椅那類大件物品不在其中。
王洋記得其中一個箱子裝著好幾塊青色的磚頭,這些磚頭是一位清朝縣太爺的墓磚,那位縣太爺素來有吝嗇之名,縣太爺卸任後回到老家後做起了鄉紳,除了行事小氣外並無做欺男霸女之事。
歲月流逝,年歲漸高縣太爺到了古稀之年,雇人修墳以備身後事。
怎料修墓的過程中出了人命,一個漢子被落下的墓磚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