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如此。”李東陽搖搖頭道:“我祖籍湖廣長沙府茶陵州,家中族人多數都在那裏。京師府邸之中,除卻兩名老仆以外,便再無親近之人。我立刻將祖籍地址寫給你,你馬上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趕路前去通知我祖籍族親,讓他們全都各自逃命從此隱姓埋名不得在以李姓示人,你明白了嗎?”
君揚眼眶微微泛紅,他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君揚明白,請大人放心。”
“去吧。”李東陽擺擺手,整個人鬆了口氣。
君揚從李東陽手中接過他所寫的地址,鄭重其事地放入自己懷中。臨走之前君揚跪在地上對著李東陽磕了三個響頭,道了一聲:“大人保重。”
李東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當李東陽回到家時,朱厚照也在差不多的時間裏到了逍遙山莊。
在逍遙山莊裏找了一圈江夏後,朱厚照最終又是在杏林裏麵找到江夏。看見江夏仍然在看書,朱厚照笑著說道:“大哥,近日來你倒是轉了性子,不研究如何玩樂竟然開始讀起書來,怎地?難不成還想考個狀元不成?”
“那是當然,我決定了,不能再這樣終日無所事事下去,得考個狀元當個官玩玩兒。”江夏一臉認真地說道,說完他還揮了揮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朱厚照愣了愣,原本他隻是隨口那麼一說,卻沒有想到江夏竟然真有那樣的想法。不過對於江夏的這個想法朱厚照可是舉雙手雙腳支持,他一直找不到好的辦法跟江夏表明自己的身份,如今聽到他說要考科舉,這就解決了他的難題。到時候在太和殿上見到自己,哈哈......朱厚照想到江夏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就覺得好玩兒。
朱厚照點點頭,豎起大拇指道:“大哥好誌氣,隻是不知大哥為何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江夏手中的《中庸》一合,端起身旁桌子上的龍井喝了一口後道:“說起來這事我得感謝一個人,我新拜的師父。”
“師父?”朱厚照饒有興趣,“還從未聽你說過你拜有師父,什麼時候的事?”
“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了,我這個師父挺神秘的,雖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但我能感覺他必然不是平凡人。不過說起來他倒是真的對我很好,教我時耐心仔細,我江夏這輩子對我好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個。”
江夏話剛說完,將朱厚照微微翹了翹嘴唇,江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當然,你也算是其中一個,嗬嗬。”
朱厚照笑著說道:“這話聽著還算順耳。”
“對了大哥,你教給我治蝗災的辦法我已經跟我大伯說了,我大伯說皇上已經恩準照你說的辦法進行,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又讓我大伯在皇上麵前立了一功。”
“沒事,反正升官發財了不要忘記分我一分兒就行了。”江夏說道。
“那是自然。”朱厚照想了想後問道:“對了大哥,河南河北一帶老是發蝗災,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根治?”
“有倒是有,就是有些麻煩。”江夏道。
“哦?大哥你有辦法,應該怎麼做?”朱厚照立刻追問。
江夏道:“告訴你吧,蝗蟲呢在植被覆蓋率高於百分之五十的地方是無法繁殖的。哦,這樣說你不懂。我換個說法。就是說如果河南那裏樹木占地麵的麵積高於一半,那麼蝗蟲就無法在那裏繁殖。這樣蝗災就不會再發生了。”
“這......”朱厚照聽後微微一驚,這話他聽著十分熟悉,心念一轉便想起來,先前早朝的時候太傅李東陽曾經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件事上朕倒是錯怪太傅了,想不到他提出的竟是根治之法,朱厚照心中想道。
而東廠這邊,劉瑾回去以後立刻召集幾個大檔頭開了會議。會中決定,明日午時進入李府抄家拿人,然後用囚車將李東陽遊街示眾以後再打入天牢。
一句“死太監”劉瑾和李東陽已經結下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