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說的很好聽,可一點也不公平,不公正。
在道首看來,人家那邊四聖,而這邊隻有三聖,怎麼算都不公平。不由笑道:“可有人數限製。”
佛陀立規矩,道首提意見,很合理的事情。畢竟文鬥是你佛陀提出來的,那麼道首的意見是要采納的。
隻見鍾離子曦瞥了一眼嬌美如花的慕品山,不由上前笑道:“我看不如這樣,大郎和品山可算作一人,接下一場。不過,若是輸了,新娘子可就歸我們了。”
沒等李太平說話,聶三禮卻接了話把,冷笑道:“女孩子打打殺殺不好看,不如由我和師弟……”
鍾離子曦擺手道:“你能做你師弟的主,還能做女兒終身大事的主嗎。”
聶三禮還要出頭,卻聽天上傳來一聲冷笑:“幾十年不見,依舊還是那麼強詞奪理。也好,就讓你知道山上人的道理,用劍不用嘴。”
劍聖發話了,這事便算定下了。
聖人在大興城比鬥,顯然不合適,輸贏不說,這城豈不毀了。那麼驪山算是個好去處,且是院長主動請來的。
日落山頭,雲霞染紅半天。
驪山書院門前,鍾離子曦踏上一步,望著院長笑道:“上次登門拜山,畫未完,音卻聽,不曾盡興。不知先生可否再賜教一二。”
院長轉頭笑道:“意濃,筆墨伺候……”
飛龍在天,有鳳來鳴。
鍾離子曦一把七孔鳳鳴骨笛,以笛為劍,以曲為氣,攜漫天紅霞,化作鳳與凰,將青龍按下雲端……
院長是讀書人,動手卻是差了一些意思,會敗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鍾離子曦,卻也不意外。
不過鍾離子曦也不好受,被困獸猶鬥的青龍,拉著凰來了個同歸於盡。
重傷與更重的傷,不用說,這一場李太平這邊輸了。
第二場,張鴉九搶先一步,望著陳啟年笑道:“你我曾為摯友,又為情敵,恩恩怨怨的理不清了。不如今日,用劍論個對錯可好。”
陳啟年大笑道:“當年我因兄長入武道,這些年一直想與兄長切磋一二。如今兄長發話,小弟莫敢不從。”
如今的陳啟年不是最強的陳啟年,若是皇城紫氣還在,天下怕是無人是他對手,可現在紫氣崩散,他卻無必勝張鴉九的把握。
鑄劍山有十七峰,劍聖便有十七座劍山。是這世間殺伐最重的那個聖人。
這一戰十七座劍山盡落,陳啟年敗的不冤。卻見陳啟年絲毫不介意自己會敗,而是微笑著抱拳一禮。
“兄長,仍是小弟眼前不可逾越的高山……”
張鴉九負手而立,搖頭道:“過往恩怨今日斷,你我從此是路人。”
這話,顯然不隻是對陳啟年說的,更是對鍾離子曦而發。
隻見佛陀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善哉,善哉。皆是為民,這又何苦。道兄……”
道首擺手道:“莫要說你那些長篇大論,想要打,咱們打便好了。”
世間兩位活得最久的泰山北鬥,上演了佛道之爭。一場驚天動地大戰過後,道與佛卻論了個平手。
這個平手對兩位老人家來說,得來是不易的。因為那是他們用餘生光陰換來的。
一場平局,各有勝負,那麼最後這一場,便成了成敗關鍵。
陳啟年和鍾離子曦對視一眼,他們算了這麼多,為得便是這一刻。看著兒子一戰定乾坤,天下佛國。
在陳啟年看來,信佛可約束人心,使人向善,從此便可天下太平。為了這一切,什麼高祖,什麼炎黃二帝,他都可拋到腦後。即便千年後,百姓隻知有佛,不知有華夏因何而來,他也不在意。
極端的人,做極端的事。陳啟年如此,鍾離子曦亦是如此,那麼他們的兒子,又怎會不是。
對佛子來說,出家人父母是誰並不重要。能讓佛光普照世間萬物,那才他是一生所求。為了達成所願,莫說做皇帝娶妻生子,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而對李太平來說,外來和尚要念經,他不會反對,可讓百姓隻知有佛,不知有道,不知先祖,他無法接受。人不能忘本,忘了身體流淌著炎黃二帝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