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夜半閑聊(1 / 3)

2008-08-11,01:30am周一

遠處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青年立馬警覺了起來,等他看清了來人,放鬆了下來。

“你站那別動,等我會兒。”青年說完,極端不情願地把煙熄滅。

吳尚停下了腳步,看著一臉頹相的青年,站在鋼琴陣亡地上,翻著垃圾,衣服褲子全沾灰了。

“哥,你幹嘛呢?”吳尚問道。

“燒一遍不行,燃燒不完全。”

青年把黑乎乎的“焦炭”翻了出來,拖到空地上,拿著木棍敲了一會兒,點了垃圾堆裏翻出來的廢紙,再次點燃。他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發現煙味基本沒了,這才走到了吳尚跟前。

“你怎麼跟過來了?”

“我沒睡熟,聽到你出門了,就跟過來了。”

夜風吹來,吳尚打了個哆嗦。

“你傻了,穿個長袖出來啊。離火近點。”

“好。”

兩人往那堆火焰那走了幾步。

“哥,給跟煙吧,困死了。”

“那玩意不好,地獄有股份的。”

青年態度堅決,吳尚隻得作罷。

“監控都躲開了?”

“我走的貓道。”吳尚笑著說,“哥,你耳朵真好使。”

“好使個毛,好使,你跟過來,我都沒發現,切。”青年一臉的不愉快,“我現在真有危機感了。”

“我沒敢走那麼近,距離特別遠。”

“那也足夠讓我有壓力了。”

“不至於,不至於。”吳尚看著眼前的明火,問道,“哥,你怎麼不帶著我啊?”

“太遭罪了,來來回回好幾遍,味道特別不好聞。”青年蹲了下來,“再說我現在這樣太頹了,不想讓你看見。”

吳尚覺得真無語,這人明明沒下限,偏偏還死要臉。

“共犯,抱歉,昨天瘋過了,露了太多的破綻,以後不會了,保證。”

“行,知錯能改就好。”吳尚也學著青年,蹲了下來。

“站著太累了。”青年抱怨了一句,他看著眼前的躍動的火光,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我發現我對人理解力不夠啊,共犯。”

“哥,你在說什麼呢?”吳尚對青年莫名冒出來的這句很奇怪。

“我在說人沒下限的程度超乎想象。”

啊?吳尚依舊沒聽懂。

“你腿該蹲麻了,起來活動活動吧。”青年一邊說著,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吳尚也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

“吳尚,我好看嗎?”

“你傾國傾城。”

“切。”青年冷笑一聲,“我TM難看的要死。”

吳尚一愣。這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特別髒。”青年苦笑了一下,“吳尚,我TM站街賣肉,就是公廁裏我也是最髒的那種。”

“哥,你別這麼說自己,這種玩笑不好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吳尚,我家裏沒鋼琴你看到了吧。”

對啊,吳尚意識到了,這人學了五年的琴,就是之後不彈了,家裏也應該有舊琴啊。

“昨天的琴是我燒的第二台了,我的琴我自己也燒了。”

吳尚看著青年眼淚下來了,但是青年臉上卻麵無表情。

他自己沒意識到自己在哭嗎?

“我說過吧,我的老師有心理潔癖,奉行不夠美,不許碰的原則。這也是我的原則。我以前碰過的琴,我覺得也髒。我也做好一生不碰琴的準備了,但是我心裏想彈琴,想瘋了,我真沒想到還能遇到比我還髒的琴。”

吳尚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人了。

“吳尚,作為人,我缺同理心,無法感同身受,我的恥辱感沒那麼強烈,所以下限低。但是我知道什麼是恐懼,知道什麼是害怕。昨天那女孩子嚇壞了,真的嚇壞了。”

“不是沒事嘛。”

“那是因為我這種瘋子路過了,這種概率多低啊。”

吳尚也沉默了。

“對未成年人動心思,這種下限真是敢碰啊。”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也是。不把他燒成渣子,我TM不爽。”

青年狠狠地說著,吳尚站在他旁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哥,過去了,都過去了,不提了,不提了,得燒很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