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麵前的雨凡，臉色變得越發難看，我笑著笑著，忽然猛烈的咳嗽起來，眼淚也被我咳了出來，我快速的拿過紙巾。
“活該！”
還在劇烈咳嗽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將臉轉向一邊，“是，我現在經曆的這一切都是我活該，現在你滿意了吧，滿意了就可以滾了，我杜鵑發誓，我就算去借高利貸也會將你那一點破錢給還上！”
吼完，我用手指著辦公室的門。
雨凡站在原地半響，“好，我等著。”
簡單的四個字讓我的心瞬間跌進穀底，為什麼你們都要這樣逼我！為什麼！我用力將桌上能掃掉的東西都一一掃落在地，發出一陣陣劈裏啪啦的聲響。
剛剛出了房門的雨凡，停下腳步，緩慢的轉過臉，透過百葉窗看向裏麵，見到她正趴在桌子上嚶嚶的哭泣起來，臉上的表情變了變，最後抬腳離開。
不知道哭了多久，好些日子都沒有休息好的我竟然就那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直到助理敲門進來。
“杜總，這是你要的葉氏和歐陽國際今年春款在洛城市銷量的大體比例。”
我仔細地掃了一眼之後，愁上心來，現在兩家已經占據了洛城市百分之九十一的市場，緣起才隻占了不到百分之四，我現在更加擔心起夏款衣服的銷量問題。
“業務部開發的怎麼樣了？”
我揉揉酸澀的雙眼，低咒一聲，真他麼的活見鬼了，我這陣子怎麼動不動就流眼淚，這個習慣可不好，得改。
“業務部的經理前兩天還跟我抱怨，跑業務經費不足，業務員都沒有動力了！”
“他們一點業務都沒有給我跑出來，還張口錢閉口錢的，要是不能幹都給我統統的滾！”
現在，我的心情真是糟透了，不由得吼了起來，站在辦公桌前的孫露被我這一吼嚇的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算了，我也知道現在洛城市的格局早就已經形成，合作商已經有固定的上家，業務上已經很難再有突破性的進展，實在不行，就再增加幾個直銷點，我有事出去一趟，如果公司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孫露應下。
我驅車向我父母以前住的地方趕去，自從我媽走後，我怕觸碰到心裏麵傷心記憶，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這次回來也不過是被雨凡逼的實在沒有辦法，我才想到兩年前，我媽曾經給過我一份嫁妝，當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接扔在了床頭櫃中，我現在隻希望對我從小到大疼愛有加的母親，會在冥冥之中幫我渡過這次難關。
當我進入客廳中的時候，一塊塊覆蓋住沙發家具的白布刺痛了我的眼睛，腦中掠過一幕幕在房間中發生的美好往事，曾經這裏滿載著歡聲笑語，現在卻沒有一絲人氣，我的眼睛又開始紅了起來。
輕吸下鼻子，我快速向位於二樓的房間走去，希望兩年過去了，它還在。
當我推開被整理的整整齊齊的房間時，我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流了下來，打開床頭櫃，即使裏麵一丁點兒的小物件都被擺放的很是齊整，放在最中間的就是我媽留給我的嫁妝--她親手縫製的一個大紅色的袋子。
上麵繡著的兩個鴛鴦正在親密的依偎在一起，雖然已經過了兩年光景，但是絲毫都沒有褪色的跡象。
我伸出微微顫抖的手，艱難的拿起，雙唇輕動，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當我緩慢的從裏麵拿出一張存折的時候，上麵的一連串數字讓我哭的更凶，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將手中的東西放在胸口。
忽然我無意中試探到袋子中還有東西，我快速起身，將東西取出，裏麵是一枚戒指，還有一張小小的紙條。
紙條上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是我媽的筆記，上麵的墨水已經褪了顏色，我一個字一個字仔細的看著，原來這是她跟爸前些年的所有積蓄，他們並沒有買房置產的習慣，將錢都存到了這個折子上，而他們兩年前就已經將這些全部都給了我。
想到這裏，眼淚噴湧而出，一滴滴打在上麵，筆跡暈開，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點東西，我不能讓它毀了，慌忙用手擦了起來。
我緊緊地將這些東西抱在懷中，哭倒在床上，想到我媽的死，我就痛恨起自己來，如果當時我不那麼任性，為了一個男人而離開這裏，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呢？可世界上哪那麼多如果。
腦中閃過雨凡的影子，其實要說恨，應該是我恨你才對，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媽能死嗎？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緊緊攥住床單，貝齒用力咬住下唇，為什麼從我腦中將你剔除就那麼難呢？
眼淚終於流幹，我起身將床整理一下，拿起放在床頭櫃上跟爸媽的合影，離開這裏，將我把那把冰冷的大鎖，鎖上的時候，我站在許久沒有人打掃的公寓前說了句，“媽，對不起，娟兒也是被逼無奈，不得不動用這筆你存了一輩子給我當嫁妝的錢。”
一路上我打開窗戶，現在雖已經入春天，風依然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一點點刮過我的皮膚，如果不是已經被逼上絕路，我絕不會去動用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