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說！”子荊趕緊伸手，在他後背輕撫。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陸正最後一句，聲音斷斷續續，幾不可聞。
子荊眼露焦急之色，但是為了記下陸正之言，將耳朵幾乎貼在了他的嘴邊。
“為師，不……悔……”陸正說完，眼前一黑，撒手人寰。
子荊嚎啕大哭，將陸正慢慢放在牛車上，伏在旁邊，撕心裂肺。
雲鏡陣外，眾多讀書人嘴裏呢喃著陸正最後一句話，淚如雨下。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雲鏡陣前慢慢響起郎朗之聲。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請命……”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朗誦之中，淚水濕透衣襟。
空天遠抹著臉上的淚水，嘴裏吟誦著陸正的話，臉上掛著悲喜交加的表情，“陸兄……”
空塵風肅然而立，旁邊的兩名女子臉上也掛著清亮的淚痕。
東方霸唱保持沉默，但是身上的劍意更濃，讓人不敢靠近。
等到陸正睜開眼，他麵前還是三扇門，但是中間那扇已經黑了下去。
“失敗了？”陸正怔怔地盯著那扇門，久久不語。
“失敗了！”雲鏡陣前更多的人歎息。
空無月臉上無悲無喜，但卻點了點頭，“此子，大才！”
“可是，他終究失敗了！”空夢塵歎息道。
“有此佳句傳世，雖死，勝生！”空無月堅定。
這一刻他不是宗主，不是高高在上的修士，而是一明純粹的讀書人。
“善！”空夢塵略一沉思，眼露精光。
“失敗了？”空冥海有些驚愕，隨便轉為釋然，“如此，更好！”
足足過了一刻鍾，陸正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剩下的兩扇門，深吸一口氣，向前一步，走進了最左邊的那扇門。
睜開眼，他變成了一個世家公子，相貌端正，但是性格輕浮狂躁。
此時他正騎馬牽狗，大搖大擺地走在通往城外的大道上。
“讓開，讓開，朱公子出行，一律給我讓開！”惡奴牽著兩條黑犬，在前麵狂吠不止，肆無忌憚地開路。
陸正皺了皺眉頭，猛地勒住胯下坐騎。
“公子，您怎麼了？”旁邊過來一個賊眉鼠眼的管家。
“公子？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兩名衣袂飄飄的絕色女子騎馬上前，細腰豐胸，臉如朱玉，光華細嫩，美豔不可方物。
但是陸正似乎沒有看到，轉身望了望來路，撥馬而回。
“公子？”
“公子？”
眾人不解，為什麼剛剛朱公子還興致高昂，要上山打獵，轉眼間折返而回？
陸正一頓，四下瞧了瞧，發現城中民眾望著他充滿厭惡，但是望著身邊的兩名女子，又充滿覬覦之色。
“回家，讀書！”陸正撂下兩句話，打馬而行。
“公子？”管家愕然，好好的怎麼想起讀書來了？
可是朱公子說一不二，沒人敢反對，隻能打馬追上，“公子，那這些東西都白準備了啊？還有那兩頭獵犬，可是花了大價錢從李家買來的！”
“獵犬？”陸正頭也不回，“殺了，今晚吃狗肉。”
管家聽到這話，差點從馬上一頭栽下來！
這可是訓練了整整一年的獵犬，價值百兩紋銀！竟然還沒出城，就變成了盤中餐？
公子……發的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