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輕輕靠在他的肩頭,嗅著嗅,林守溪的身上帶著沐浴過的草木之香,很好聞,她忍不住在他脖頸上親了一口,隨後,她的唇兒一路求索而上,咬住了林守溪的嘴唇,並用略顯嚴厲的口吻問:
“半個月過去了,夫君是不是忘了什麼呢?”小禾柔聲問。
“忘了……什麼?”林守溪心虛地說,一時也想不起自己遺漏了什麼。
“夫君說,要給小禾煮粥喝的呀。”小禾說。
林守溪這才想起此事,忙道:“我這就去給小禾煮粥。”
“不必。”
小禾按住了他的胸膛,將他推倒在地上,隨後拆解開他外罩的白裳,露出了少年肌肉分明的胸膛,“夫君好好躺著就是。”
林守溪不明所以,卻是聽話地照做。
小禾順著他的嘴唇一路吻了下去。
月光透過雲幕,遙遙地將清輝灑向塵世,雪花在澄澈光束中飄然飛舞,與風合奏出夜的歌聲。清寂淒美的雪夜裏,雪肩半袒的小禾跪坐在夜色裏,橫吹直銜,氣質與涼夜融為一色,如無聲吹奏的伶人。
許久。
少女像是累了,她嬌慵地趴在林守溪結實的胸膛上,月光恰好將他們籠罩,小禾精致的側顏在月光中纖毫畢現。
她一如既往地露出甜美的微笑,檀口半張間,話語輕柔道:“好喝哎,多謝夫君款待哦。”
雪發少女的眼睛微微睜著。
她雙眸迷離。
一如整個婆娑世界。
……
次日。
萬眾翹首以盼的舊日祭奠終日開幕。
整個真國都會為這場盛大的典禮而狂歡。
真國所有的大人物們,都會齊聚在古老的王主城中,他們會在祭奠的最後,代表整個真國向古老的舊神們獻上忠心與祝福,令怨怒的魂靈得以安歇,故去的神明得以永眠。
大焚宗中。
初鷺正坐在鏡子前,不斷地給自己鼓勵。
經過不斷努力奪取了名額的她也要前往王主城,參加十三靈宗試道大會。
她最終的敵人不是一同參加比試的弟子,而是她的姐姐,有著天下第一靈術師之稱的姐姐。
初鷺想到這裏,心髒就跳得厲害。
“初鷺,你絕不可辱沒師門。”
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樣說。
與此同時。
林守溪、慕師靖、小禾、殊媱也穿著兜帽的長衣,來到了這座布置繁華的古城中。
雖然隻是清晨,但這座古城已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忽然。
厚重的鑼鼓聲響起。
伴隨著大象嘶叫般的聲音,一列浩浩蕩蕩的車隊從長街中走過,在古老素樸的真國裏,這列扯起了數裏彩綢為屏風的車隊堪稱奢華,車隊的中心處,駕著一輛龐大的輦車,輦車平穩起伏,車外的回廊上,身輕如燕的歌姬們正在翩翩起舞。
“那是囚王。”殊媱冷冷道:“把帽簷拉低些,別讓這怪物看見了,囚王秉性惡劣,喜愛美色,他不僅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
林守溪對於這個臭名昭著的惡人早有耳聞,此刻見到這富麗堂皇的巨車,隻覺得那漫天飄舞的彩綢皆是有毒的煙瘴,令人心生不適。
輦車停下。
四周的屏風被撤去。
囚王露出了他的真容。
他的體型極為臃腫,仿佛一座贅肉堆成的大山,但他的身上卻極盡了各種富麗的裝飾,寶光閃閃,囚王綠豆大小的眼睛擠在贅肉裏,很小,卻帶著狠厲的凶光,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林守溪並不關心這個囚王,他是來看初鷺比試的。
他順著熊熊燃燒的聖焰,找到了大焚宗的所在。
初鷺與其他參加比試的弟子穿著幹淨的紅白衣褲,筆直地站在一起,聆聽著長老的教誨,神色嚴肅。
林守溪來時,初鷺心生感應,朝著這裏看了過來,並悄悄地對師父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時。
一個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冷冰冰發問:“你們是哪個宗門的,為何這般麵生?”
林守溪回過頭。
一位白發蒼蒼的鷹鉤鼻老者立在他的身後,銳利地打量著他。
“你沒有見到我的麵,又怎知麵生?”林守溪問。
他的容顏藏在帽簷裏,隻露出了一小截下頜。
“我在真國活了四百餘年,新人舊人,無論認識與否都不陌生,我觀人不需看麵,隻需辨氣,你們的氣息……老夫從未見過。”老人如是說。
“我是誰與你何幹?”林守溪冷冷問。
“我在聖樹院看到過一份豐厚的懸賞,說是有四名異鄉者闖入了真國。”老人的話隻說了一半,意思卻已明了。
林守溪皺起眉頭。
他從未想過,剛入這王主城就遇到這樣一個難纏的老頭。
當然,所謂的懸賞他並不懼怕,一來是慕師靖在聖樹院有內應,二來是穀辭清也已與他們相識,並定下了不傷害的約定,那份懸賞早已是廢紙一張。
這也是他敢來王主城的原因。
隻是,他該如何解釋呢?
林守溪思忖之際,恰有馬蹄聲響起。
側目望去。
一匹小巧玲瓏的血色小馬徐徐走來,馬背上側坐著雪裙玉麵的道姑。
“這幾位是我的朋友,叔叔莫要為難他們呀。”這位素未謀麵的道姑如是說。
“原來是鹿漱殿下的朋友麼。”老人見到這晚輩少女,卻是反常地作了一揖,又問:“老夫怎麼從不曾聽說鹿漱殿下有這樣的朋友?”
“是私交。”小道姑柔聲回答。
鹿漱,真國三大絕世美人之一。
林守溪不知道她為何要幫自己解圍,但他猜想,這應和仙邀與穀辭清有關。
至此,真國三大絕世美人盡數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