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是我一生的轉折,那天正是舊日祭奠,我與很多人一同去祭拜了大靈乾樹,大靈乾樹對我說話了,它對我說‘救我’。”
“樹會說話?”林守溪微驚。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這榆木疙瘩說起話不也一套一套的嗎?”慕師靖嘲笑他見少識窄。
“嗯,它說話了,而且隻對我一個人說了。”
殊媱回憶著往事,竟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種感覺很奇妙……那些蠢人還在祈禱大靈乾樹的恩賜,殊不知神樹已經將恩賜降臨到了我的身上。那天之後,我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不僅懂了很多事,還徹底掌握了彌合靈根的用法,我知道,這是神樹在幫我。”
“我經常夢見大靈乾樹,我靠在它投下的陰影裏,它張開的樹冠像是竭力向我伸來的懷抱,我能感受到它對我的愛,這種感覺類似於父親對女兒的愛……龍主是我的父親,但我從未在祂身上感受到過一絲的情感,但大靈乾樹給了我這種溫暖。”
“大靈乾樹幫助了我,如果沒有它,我恐怕活不過五歲。在夢境裏,它為我提供知識,幫我祓除病痛,助我提升境界,它還時常搖動樹葉,如同為我哼唱童謠。”
殊媱回憶著童年往事,她始終覺得,她有著美好的童年。
但很快,她眸底的溫柔一點點褪去,轉而變成了怨毒與狠厲,這才是他們熟悉的殊媱。
“我始終將大靈乾樹視為真正的父親,但……但聖樹院還有龍主殿的那幫人……他們雖然是大靈乾樹的創造者,卻隻是將它當成生產靈根的母巢,肆無忌憚地壓榨,靈根是神樹的靈髓,將靈根賜予凡民無異於以刀自剮肉身,但他們根本不顧大靈乾樹的死活!”
“神樹一天比一天衰弱,終於,九歲那年,我夢見了大靈乾樹的枯萎。那之後,它仿佛死去,再也沒出現在我的夢裏。”
“我知道的,聖樹院真正的掌權者不是聖靈使,也不是穀辭清,而是一頭龍,一頭神秘的龍。聖樹院裏有極濃鬱的龍息,我能夠嗅到的……”
“聖樹院看似與龍殿矛盾不休,但他們暗地裏早就勾結了,他們要榨幹大靈乾樹,從中汲取力量,而他們汲取力量,根本不是為了對付灰墓之君……他們隻是為了自保罷了。龍血是肮髒的,它們早已沒有了太古時期睥睨天下的傲氣,成為了一群收斂爪牙的爬蟲。”
殊媱冷冷地笑著,牙關不停打顫:“之後,我暗地裏參加了不少神明的教派,參與過數十次神明的召喚典禮,包括這次召王儀式,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希望舊日祭奠到來時,局勢越亂越好,隻有這樣,我才有機會拯救大靈乾樹,拯救我真正的父親……它選擇了我,我必須用盡全力給予它回應,我要殺光他們,將靈根歸還父王!”
殊媱說完這番話,幾乎耗盡了力氣,她大口地喘息著,一副要昏迷過去的樣子。
慕師靖聽完,微微動容,她佯作了然於胸的模樣,說:“很好,你沒有撒謊。”
“聖樹院的那頭神秘之龍是誰?”林守溪對這個更加好奇。
“我不知道……我曾試圖打探過,但這是聖樹院最大的秘密,我現在的能力還無法觸及,嗯……穀辭清或許知道。”殊媱說。
林守溪皺起眉頭。
“放心,我會查明一切。”慕師靖淡淡地說。
在場的人,隻有殊媱相信她的話。
“好了,你休憩吧,我雖遠未恢複至巔峰,但這群蠅營狗苟的螻蟻,我尚不曾將它們放在眼中。”慕師靖冷淡道:“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我會幫你。”
殊媱無法點頭,便用力眨眼,表示對小姐的臣服。
小禾看著一個元赤境修士與一個經脈盡斷的重傷少女談論毀滅聖樹院的大計,總有一種荒誕之感。
慕師靖聽完了殊媱的坦白後,無事可做,便抓來林守溪過小姐癮。
“你身為我的護衛,卻在仙邀與穀辭清刺殺一事上失了職,該當何罪?”慕師靖雙臂環胸,興師問罪。
“我不是保護好小姐了麼?”林守溪無辜地問。
“哼,區區兩個真國神女,就將你攆了一路,你還好意思說這是保護?”慕師靖說。
“是,在下錯了。”林守溪努力配合。
隻是,當慕師靖為了彰顯威嚴,又無理取鬧般問了數個問題後,林守溪終於不想隱忍,道:“小姐,適可而止吧。”
“適可而止?”
慕師靖聲音更寒,“是不是太久沒有教訓你了,你都敢這般與本小姐說話了?”
“是。”林守溪說。
慕師靖沒料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騎虎難下,殊媱也在一旁鼓動,要她好好教訓他,她隻好抓住他的手腕,說:“跟我來,本小姐要好好收拾你。”
林守溪與她跳下了床榻,朝著另一間房間走去。
“小姐可是威嚴啊。”殊媱說。
“是啊。”
小禾裹著羊毯,淡淡附和了一句,她習慣了慕師靖的胡鬧,更知道,此時此刻,裏麵真正發生的事是什麼。
門合上。
攻受顛倒。
“你過足癮了?”林守溪態度一下變了。
“嗯,你配合的……還不錯。”慕師靖背靠在門上,心虛地說:“說話聲音小點,別讓殊媱聽到了。”
“報酬?”林守溪直截了當問。
慕師靖淡咬紅唇,半點沒了清冷威嚴的氣勢,她緩緩背過身去,小聲道:
“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