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一舉動,甚至在後來直接改變了神山年輕一代弟子的風氣。
當然,後來同輩弟子在她的影響下變得溫和守禮之後,她自己反倒漸漸露出了小惡魔的真麵目來,在山門裏拉幫結派,搞了個惡龍幫,四處挑戰其他門的弟子,她還愛上了開後宮,凡是看到長得英俊的男弟子都想方設法收入麾下,編入花名冊中。
她也不知道這些後宮能做什麼,反正多多益善,這是一種純粹的收集欲望,這讓她一度成了那一代弟子公認的大師姐,走在哪裏都有大堆的人簇擁,極有麵子。
“你的語氣怎麼不太對勁了呀?”宮語微笑著打斷了他,輕蔑道:“說到後宮這個詞你心虛什麼?你才收了兩個仙子,就覺得是在開後宮了?這話私下說說倒還好,若是說出去,會被人嗤笑的哦……嗯,是了,為了師父的顏麵,徒兒也當多幫師父物色些神女仙子了,嗬,師父拘謹什麼?不若徒兒先自薦枕席?”
林守溪本想拘謹地說聲不必了,但被宮語三番五次這般調戲,他多少也有些惱意,笑了笑,道:“自薦枕席倒是不必,多幫徒兒認識幾位仙子,徒兒倒是樂意。”
“是嗎?”宮語驚訝於他態度的轉變,微笑著問:“師父要幾位?”
“十位。”林守溪大言不慚。
拘謹與羞澀是會被磨損的,林守溪被挑逗了這樣幾日,索性也豁出去了——既然他身體上反抗不了宮語,至少要在言語上有尊嚴一點。
“十位啊……”宮語若有所思,問:“十位會不會少了點?”
“十位還少?”
“是啊,你沒看過神山邸報麼,自你名動天下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仙子將你視為夢中情人,一口一個未來夫君的叫,這些仙子是數以萬計的……這樣吧,到時候給你辦一場選妃大會,讓有意的仙子前來,你、我,映嬋,小禾,我們一同投票,全票者即可入你後宮,你意下如何?”宮語一臉認真地問。
“不如何!”林守溪立刻拒絕,他無奈道:“小語是要讓你師娘宰了師父?”
“師娘哪有這麼不通情達理?這樣,我把師父的心意說與小禾師娘聽,與她商量商量。”宮語一本正經道。
林守溪連連討饒。
“師父怎麼隻硬了這麼一會兒?真沒用呢。”宮語蔑然說著,卻是笑得更媚,她將他手臂抱得更緊,緩緩蹭弄著,輕柔的氣嗬在林守溪的頸間,如有羽在輕拂。
林守溪不與這惡徒弟爭論什麼,他竭力平穩著呼吸,沉下心來,繼續讀筆記上的內容。
宮盈在神守山大開後宮,在收獲了快樂之後,則是更加深的空虛,她覺得這樣的後宮很無聊,她想要一份真摯的愛情。
某一天,她如常地上課,給她上課的是個老人,這老人癡迷禪道,很喜歡打機鋒。
她上課時,聽得又困又餓,就偷偷將自己的餅拿起來吃,她沒吃兩口,就讓老先生發現了,老先生問她在吃什麼,她說自己什麼也沒吃,老先生露出怒容,她不想挨打,急中生智,說:“回稟先生,弟子在吃自己的饑餓。”
老人聽了這個回答,很是滿意,放過了他,接著,老人又一時興起,講起了一個故事,說是一個人對侍者說:把我的犀牛扇子拿來。侍者回答,扇子破了,那人就說,扇子既然破了,那就把我的犀牛牽過來吧。
犀牛扇子,扇子破了,犀牛也就得了自由,這種獨特的智慧以機鋒的形式展露出來,令許多學生沉迷其中,宮盈聽了,也分外激動,她將剛剛吃的餅取出來,高高舉起,砸在地上。
老先生看後一驚,問她這是在做什麼,宮盈起身,說:“這是老婆餅,餅既破,還我老婆來?”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一天,宮盈被趕出了學堂。
她一路啃著餅,一路在山中閑逛,好巧不巧,遇見了她的門主師父,這位門主師父一直很喜歡這個徒弟,對她寵溺有加,幾乎是當作親女兒在養,門主師父說,今天是神守山十六山門挑選弟子的日子,你既然沒事幹,就陪師父來挑弟子吧。
宮盈對於‘選妃’一事已頗有心得,她覺得新鮮,就跟著去了。
她與師父一同坐在雲台上,看著弟子們來到穀中進行各種各樣的比試,看的津津有味,看著看著,她注意到了一個孤僻的少年。
神山的入山考試是很嚴苛的,這個弟子通過考核憑借的完全是他異於常人的體魄和意誌。
這個少年像是經曆過長時間的曝曬,皮膚有些黑,他低著頭,沉默寡言,也不向仙師舉薦自己,隻默默地立著,像是在等待什麼。
似乎是出於對他身世的忌憚,沒有仙師要他。
宮盈不忍心看到這少年孤獨失望的樣子,作主張走到師門雲台的前方,朗聲道:“來我們門下吧,師父願意留你。”
她並沒有多想什麼,隻是覺得這麼做很瀟灑。
少年抬起頭。
宮盈立在高崖上,英姿颯爽,春風將她的青裙吹得飛卷不休。
宮語聽到了這裏,卻是流下了眼淚,她腦海中想象中的不是爹娘相遇的情景,而是她第一次跪在湛宮前,撫摸著閃爍的劍,聽見師父的聲音傳來時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