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水蝮領著兩個女孩進來,交代說:陪兩個小弟弟玩兒好。
兩個女孩走到韓崢和尤龍跟前。
韓崢嚇了一跳,忙站起來。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一個女孩笑笑,蝮哥讓陪小弟弟玩兒呀!
尤龍也從床上站起來。
水蝮笑笑說:看把你倆嚇得。這兒沒什麼東西好玩,請兩位小姐過來,陪兄弟打打牌、唱唱歌、喝點什麼的。
正說著,一位服務小姐敲門端著酒和杯子進來,放好,斟上,轉身退去。
坐吧,坐吧!來來,隨便喝點。站在韓崢身邊的那個女孩說著端起酒杯。水蝮和另一個女孩也端起了酒杯。
見大家都端起酒杯,韓崢和尤龍不緊張了,跟著坐下來,也端起杯子。
也是天太熱,也是跑了半天太渴,兩個男孩很快把酒喝幹了。水蝮趕忙又為他們斟上,然後幾個人慢慢品酌。
不知是酒的魅力,還是精神過度亢奮,一會兒,韓崢的臉上泛出了紅光,而且心情愉悅,大有一種想釋放的感覺。看看尤龍,也是滿麵紅雲、興致盎然。
一個女孩說:咱們打牌吧!
韓崢說:不打牌,我想唱歌。
水蝮讓服務小姐拿來了話筒。
韓崢開始唱歌,唱剛唱過的《黃河頌》。兩個女孩在一邊笑著,為韓崢打拍子。唱畢,一個女孩說:我也為小弟弟唱一曲。於是那女孩唱起了《情人》。唱著唱著,她拉住了韓崢的手,勾住了韓崢的肩,時而還在韓崢的額頭吻一下。也是由於鄒小楠的疏遠、心理上的孤獨,韓崢完全沉醉在了快樂裏。抬眼望去,另一個女孩也跟尤龍擁抱著呢!
水蝮坐在沙發上,悠然地吐著煙圈。
事情過去幾天了,那天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尤龍說:韓崢咱還找水蝮去玩吧,我都有點兒上癮了。
韓崢說:那天水蝮請客,再玩你掏錢呀?
我掏就我掏,你跟水蝮聯係吧!
韓崢果真跟水蝮打了電話。不料水蝮說:算了吧,你們玩兒不起!
韓崢來勁了,對著電話吼:什麼玩兒不起?不就喝喝酒唱唱歌嗎?
水蝮在電話裏說:小姐的服務費呢?那酒可是XO,一瓶上千的。
韓崢嚇住了,頓了下說:上千怎麼著?你欺我沒錢呀?你說去什麼地方吧!
電話裏說:要去咱去龍卷風,還可以上網。帶上你那幾個弟兄。
韓崢答應下來。
韓崢的卡上錢不多了,也不好意思向韓衝要。要錢幹什麼?實話實說,不是明擺著找打嗎?韓崢想了個兩全之策,悄悄從韓衝包裏抽出一千元。老爸不問則罷,如果問起,韓崢會編個彎繞過去。他知道,爸不會為這點錢大發雷霆。
韓崢和尤龍去了龍卷風。韓崢本想拉上華雲翔或劉二虎的,由於怕他們不保密,傳出去受批,就誰也沒告訴。
龍卷風是家娛樂城,豪華、時尚,中西文化合璧,古今藝術交融,彈奏、演唱、跳舞、遊戲、上網,明明暗暗,隻要有錢,盡可找樂。
水蝮是龍卷風的常客,自然認識幾個熟人,一到龍卷風,猶如到自己家一樣隨便,這裏轉轉、那裏瞅瞅,最後挑選了一個包間,要了陪唱小姐,點上幹紅、小菜,樂滋滋地坐了下來。
龍卷風的包間同賓館的標間不同,既沒有床,又沒有洗手間,隻是幾張長沙發、彩電、話筒和茶桌(也可做牌桌)。然而,包間的燈卻獨具特色。無論吸頂燈,還是壁燈、廊燈,全部是彩色,赤橙黃藍紫,明幽交織,猶如黑夜裏大平原上野外的鬼火,要攝走人的魂魄似的。如果不是兩位小姐作陪,韓崢和尤龍會嚇得躥將出去。畢竟有了前次的體驗,很快韓崢和尤龍便適應了環境。
服務小生端上酒水、小菜,兩位小姐開始服務,水蝮卻把酒瓶提了過去,說:兩位好好陪小弟弟玩兒,今天我為大家效勞。說著斟上酒,端起兩杯遞給韓崢和尤龍。於是幾個人坐下飲酒作樂。
水蝮開始唱歌,跟著熒屏上的畫麵、旋律,破著喉嚨嗚哩哇啦唱,忽而像野狼嗥叫,忽而似嬰兒啜泣,忽而如沉雷隆隆,忽而又若北風蕭蕭。唱得韓崢、尤龍和兩個小姐不停地笑。
韓崢說我也唱一曲——這個並不愛唱歌的男孩突然對唱歌產生了興趣。於是,他拿起另一隻話筒,坐在沙發上跟著電視唱起來。韓崢雖然音域寬、音質好,對流行歌卻知之甚少,幾乎跟不上調,跟不上時停下來,然後再跟。陪韓崢的那個女孩也從水蝮手中接過話筒,伴著韓崢唱,一隻手卻摟住了韓崢的脖子,臉幾乎跟韓崢的臉貼在一起。那女孩對歌詞熟,音質圓潤婉轉,同韓崢一合唱,便蓋過了韓崢。也是酒力開始發作,唱著唱著,韓崢的情緒漸漸亢奮起來。他的大腦似乎失去了控製,不管會不會唱,隻是敞著喉嚨吼。不知怎麼的,他站了起來。那女孩也跟著站起來。於是兩個人拉著手唱、環著腰唱,自然兩張臉便貼在了一起。
酒力同時也催醒了尤龍。尤龍不愛唱歌,也沒有話筒,見韓崢興奮地唱個不已,便站起來圍著韓崢亂舞。陪尤龍的那個小姐也站起來,牽著尤龍的手圍著韓崢轉。那場麵好熱烈好眩目。
唱了一通,韓崢說咱跳舞吧,便把話筒放下。於是唱歌被跳舞替代。韓崢和尤龍各擁抱著一個女孩,在變幻的燈光裏,在鬼火的閃爍中,男孩女孩交結著、擁抱著、舞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