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衝動(2 / 3)

尤龍看出了韓崢的反常,問:韓崢你有病嗎?

韓崢發怒,你才有病哪!

尤龍不再問,繼續同他打鬥、和他追逐,追得韓崢蹲在地上直喘氣。

韓崢在用消耗體力的辦法散發鬱結呀!

回到家,韓崢心中的火氣仍是難消,他不想看書,不想做作業,也不想洗腳,盡管那腳臭烘烘的。他隻想看電視,看爸爸在街上買的光盤。爸買的光盤亂七八糟,韓崢就亂七八糟地看。武打的、偵探的、愛情的、倫理的,翻出什麼看什麼。

一天晚上,韓崢看電視劇《櫻花少女》,劇中的女主人公櫻使韓崢不由又想起了鄒小楠。櫻是一個中學生,在學校愛上了她的老師,而另一個男孩苦苦追櫻。櫻不僅不接受,還狀告那男孩對她騷擾。櫻的老師並不愛櫻,因為他有妻子和孩子。櫻很苦惱,舍身跳崖,被追她的那個男孩相救……櫻的長相像鄒小楠,那臉龐、那眼睛,還有那高高挑起的細膩的鼻子。櫻的性格也像鄒小楠,愛玩卻又溫柔、內向、執著。韓崢覺得櫻就是鄒小楠。她怎麼能愛上老師呢?她怎麼那麼固執呢?鄒小楠你別跳哇!看到櫻跳崖的瞬間,韓崢喊了起來。羅氓說你喊什麼呢?韓崢望著羅氓,滿臉的憂傷。

那晚,韓崢睡不著,大腦中的影像如同那閃不斷的電視鏡頭,一會兒是櫻,一會兒是鄒小楠,一會兒兩人又疊印在一起。是鄒小楠,肯定是鄒小楠。韓崢又想鄒小楠了,盡管鄒小楠仍舊不談那事,仍舊對他不冷不熱。他能跟鄒小楠記仇嗎?一個長大了的男子漢。韓崢想在夢中見到鄒小楠,就像那次在夢中一樣。可是,怎麼在夢中找到鄒小楠呢?

韓崢想早點睡,早點睡可以早做夢。於是他睡了。於是他輾轉反側。韓崢睡不著,怎麼用力都睡不著,腦子裏混沌一片、嗡嗡直響。忽然,他想起了吃藥,吃片安眠藥不就睡著了嗎?媽媽就經常吃安眠藥。

韓崢沒有安眠藥。

起床,韓崢找到了羅氓。

媽,給我一片安眠藥吧,我怎麼也睡不著。

吃藥幹嗎?睡去吧!誰家小孩子吃安眠藥?羅氓吵韓崢。

真睡不著。好媽媽,給一片,隻吃一片。

韓崢撒嬌。

羅氓真的給了韓崢一片安眠藥。

韓崢很快進入了夢鄉。亂七八糟的夢,就像韓衝的那些光盤,一段接一段。直到韓崢醒來,揉了下雙目,用力去回憶,還是沒有夢到鄒小楠。第二天、第三天,接連幾個晚上,韓崢都沒有夢到過鄒小楠。

晚上去追夢鄒小楠的韓崢,白天卻若無其事地上學放學、聽課做作業,下課和那些男孩子們追逐、撒尿,偶爾也同尤龍、華雲翔、馬騰、劉二虎外出吃小吃。可他的心裏,依舊解不開那個結。鄒小楠怎麼不向我表示一下呢?

鄒小楠突然發現韓崢的眼好怪,幽幽的、澀澀的,上課也不那麼專注了。鄒小楠問韓崢:韓崢你怎麼了?不舒服?

韓崢不說話,一會兒直勾勾看著黑板,一會兒直勾勾盯著鄒小楠,那眼神中還露出幾分恐怖。這怎麼是鄒小楠心中的韓崢呢?鄒小楠心中的韓崢是個善良、好奇、不拘於形式、愛關心別人的男孩,是個充滿著活力、向上樂觀的勇敢少年,眼前的韓崢怎麼這麼呆滯、艱澀、凶巴巴的呢?鄒小楠試圖了解一下韓崢,便故意碰了他一下說:韓崢你的音域真寬,音樂老師直誇你呢!他說,沒有你,《黃河頌》就難以達到預期的目的。真的,他是這麼說的。

韓崢不答話,轉首望著鄒小楠,目不轉睛地,還含著貪婪,好像要把鄒小楠當成巧克力一口吃掉,看得鄒小楠好害怕好恐懼好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逃掉。